最驚悚的是這時候遠處真的響起一聲長長的狼嚎。
紀錄片和動畫片里聽到的那種!
賀中鶴一個踉蹌差點兒滾下去。
恐怕自己是見不到十八歲的太陽了。
“賀中鶴。”前頭有光朝這邊打過來,是雁升轉了身,“來我這邊。”
老孫和大盧非常默契地停了腳步,賀中鶴忙快走幾步,跟到了雁升身后。
雁升走得很快,呈S形往上爬要省力且安全很多,很快就把大盧和老孫甩了十幾米。
旁邊沒外人了,氣氛再次變得微妙起來。
這風是從側面刮的,賀中鶴不知不覺就貼到了雁升旁邊用他擋著風,本來就沒爬過這種地形,腳下踉蹌,風一掀整個人就一不倒翁。
“冷嗎。”持久的山風中,雁升終于開口問。
“還行。”其實腿和臉已經僵了,耳朵也沒知覺了。
雁升嘆了口氣,伸手把他往自己這邊又拽了拽,給他把羽絨服帽子扣上又系了扣,非常不理解這麼惡劣的環境下為什麼還不戴帽子。
甚至有點兒懷疑他沒穿秋褲。
一摸,還真沒穿,就一單褲。
雁升覺得自己要窒息了,他現在特想把賀中鶴埋這兒野葬得了:“你選美來了啊!”
賀中鶴腦袋被迫被包成了球,模樣傻|逼兮兮的:“沒想到這麼冷……”
“凍廢你得了。”雁升加快爬山速度,旁邊有這麼個絕世大傻|逼氣了他一下午一晚上,這會兒脾氣都沒了,就特別無力,對著熊孩子束手無辭的感覺。
怎麼就喜歡這麼個玩意兒,簡直令人費解。
原定地點是在靠山頂的一山洞,但怕凍廢那氣人玩意兒,雁升臨時找了處半山腰的淺洞口,放下東西開始扎營。
大盧和老孫很快也跟過來了,帳篷是半自動的,撐好扯幾下就很完美。
賀中鶴沒想到的是,大盧和老孫跟他們的帳篷不扎一起,他倆留下幾個背包,然后就往山另一側背風處去了,據說那邊還有個木屋。
“我越來越不懂了,”賀中鶴看著雁升忙活,他這倆朋友跟雁升之間一點兒朋友的感覺都沒,“好詭異。”
“就是這麼詭異。”雁升還是挺沒好氣的,打開4G背包,調了調試了下信號,“快要把你拐山里賣了,還沒看懂?”
“這什麼高級玩意兒……”賀中鶴剛蹲下戳了一下4G背包,手機在兜里一陣震動,“我操有信號了?!”
雁升沒說話,接著從包里掏東西,一樣樣的電子設備看著讓人眼花繚亂。
賀中鶴不明所以地站旁邊愣著。
不知道剛才大盧留下的地燈是不是暖光的,反正照了一會兒沒那麼冷了,僵硬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賀中鶴才驚覺今晚上就兩人在這荒山野嶺的山洞里獨處了。
還一堆事兒沒解決呢,套兒啊吵架啊賀中鶴我喜歡你啊……
他不知道這一夜該用什麼樣的態度面對雁升,怎麼都不對勁。
其實賀中鶴知道這個表白不出意外早晚會有,但親耳聽到雁升說出來還是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
很突然,跟做夢似的。
總之現在就是方寸大亂,長這麼大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雁升架了老孫的單反在地上,然后又把手機連上云臺,“喂”了兩聲。
導播臺那邊沒問題,差不多可以開始了。
雁升沒磨嘰,直接點進平臺開了直播,連預告都沒。
從大盧那邊看,微博粉絲群瞬間炸了,直播人數以每秒百十號人的速度飆升著。
不愧是有龐大粉絲基數的。
不過幾百萬粉絲的其中一個正懵在旁邊,還正糾結些有的沒的。
-媽媽的好大兒!
-突然上播
-失蹤人口回歸啊啊啊啊啊奶奶你關注的博主直播了!
-旁邊有人入鏡了!那是誰!
賀中鶴一邊在心里各種狗血戲一邊看著雁升,這人自拍怎麼沒完沒了的,平常也沒見他拍過啊。
然后雁升就朝他走了過來,依然舉著云臺。
他遮了一下鏡頭,問賀中鶴:“能露臉嗎?”
“什麼露……”賀中鶴下意識摘了羽絨服帽子,把亂了的頭發抓平整,“錄視頻?露吧這有什麼的。”
“是直播。”雁升說。
“直……”賀中鶴有點兒沒反應過來,他還……整這個呢?
雁升不忍心讓他這幾個小時一驚再驚了,揚了揚下巴:“手機有信號了嗎。”
“有。”賀中鶴說。
“打開微博,往下一拉。”雁升說。
賀中鶴一頭霧水,點開微博,最新一條是鳥啊噗的直播鏈接,一分鐘前。
他猛地抬起頭看著雁升。
“點進去。”雁升說。
畫面內一片漆黑,左下角觀眾都在刷屏催。
“……我……操。”賀中鶴看著屏幕,這聲“我操”說完不到一秒的延遲后,手機里也傳來一聲震驚的“我操”,變聲的,像小黃人。
手機“啪”一下掉到了地上,賀中鶴沒撿,扭頭看著雁升。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雁升拿開手,“大家好今天是在荒山上,這個天氣呢已經非常冷了,如果畫面不穩不是設備出問題了是我手凍得哆嗦,大家可以通過哆嗦腦袋解決這一問題……”
-多損哪哈哈哈哈哈哈哈
-#鳥哥不用的嘴可以留給需要的人#
-鳥剛才跟誰說話呢!
-急死我了旁邊那是誰啊讓我康康讓我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