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看電影的余韻未消,班里人看著一個個都挺輕松,教室里挺鬧騰,秦老師的減壓技能后搖的確有點兒長。
雁升把校服給他后身上就里頭一件了,賀中鶴穿著他的校服又抱了件外套,毫無疑問這件外套必然給其中一人穿。
正常情況下,應該是賀中鶴穿自己外套,然后把校服還給雁升。
但他不太正常地沒換,就這麼穿著校服,走過去打算把自己外套給雁升穿。
挺不要臉的,但誰還沒偶爾不要臉過呢。
然而沒等走到雁升旁邊,他就驚奇地發現雁升穿著校服。
“你這從哪變出來的?”賀中鶴揪了他校服一下。
“回了趟宿舍。”雁升說,“我囤了四五套。”
“你……行。”賀中鶴不動聲色地把外套往身后藏了藏,突然想起來什麼,“你住過宿舍啊?”
說完又反應過來,有他那極品爸媽在家,他之前肯定是住宿舍的。
“三號公寓。”雁升把手里的筆擲進筆筒,說。
三號公寓在輝壇一中眾學生公寓里是條件最好的一棟,單人單間,空調熱水器露天陽臺齊活,然而能住三號公寓的只有小班部分學生和實驗班前幾名,算是學校給尖子生的福利。
差點兒忘了這茬,跟雁升混太熟了就容易忽視他正經學霸的身份。
“我有個疑問。”賀中鶴倚雁升桌邊兒上,“你怎麼不上小班?”
“小班壓力太大,容易抑郁。”雁升笑笑,“老鄭去年極力挽留我的時候說,小班沒幾個正常人,都學瘋了。原話。”
“老鄭天天想把我踢出去,這是什麼天差地別的待遇。”賀中鶴很悲哀。
“今中午那個人,”雁升又從筆筒里抽了支筆,一圈圈轉著,“有點兒眼熟。”
賀中鶴回憶了一下:“我也覺得……之前在高二樓三樓逛悠的時候好像見過。”
“三樓是小班和體育班。”雁升說。
“操,想起來了,真是小班的。”賀中鶴“嘶”了一聲,“不過好像還在別的地方見過她……”
這時候雁升同桌過來了,跟賀中鶴打了個招呼,雁升起身。
又嘮了一會兒,快打預備鈴了,賀中鶴臨走前問雁升同桌:“田兆雪你覺得你同桌怎麼樣?”
“啊?”雖然知道是開玩笑,但田兆雪有點兒難回答,說好吧可能遭人起哄,說不好吧又得罪雁升,在她看來這人除了悶了點兒其實不壞,“就……還可以呀。”
她沒明白為什麼賀中鶴挺會說話一人,怎麼這會兒突然給她出了道挺沒邊界感的題。
誰知道賀中鶴擺了擺手:“說很煩他,快快快。”
田兆雪更摸不著頭腦了,看看雁升又看看賀中鶴,這倆人笑得特別會意:“很……煩?”
“謝謝雪姐,雪姐太好了。”賀中鶴樂著走了,“明天你就可以換同桌了。”
田兆雪見他到后頭坐下了,還是沒明白:“什麼意思?”
“明天座位可能微調。”雁升嘴角勾著笑,說得很模糊。
“啊?!你們是不是有內部消息了?我會跟陳文龍同桌嗎?”田兆雪扭頭往后看了一眼,苦著臉,那還不如跟雁升同桌呢。
“不會,換的不止這兩桌。”雁升說。
陳文龍在班里算是臭名昭著了,這點雁升跟老鄭談的時候也想到了,老鄭表示會把陳文龍抽出來放前排單人單桌。
田兆雪舒了口氣,然后驚奇地發現,今天是她跟雁升同桌的一個月里他話最多的一天。
雁升從書立里抽出來練習冊,手上筆還轉著,差點兒飛出去兩次。
又同桌了至于這麼樂麼,還跟人顯擺顯擺,小學生似的。
這節課心情不錯,攤開練習冊聽了一會兒就開始神游畫小人了。
距離畢業前最后一次秋季運動會還有一星期,校園里比高一高二更躁動的是高三學生,有不少人打算趁這個機會跟喜歡的人表白,也有人籌備開幕式走方陣的時候搞個炫酷的登場。
賀中鶴沒什麼大感覺,本來就是被體育老師和石宇杰打感情牌忽悠著報名的,不想準備,實在不行到時候鴿了,反正他們班男生名額本來就有空缺。
當然高三學生也沒幾個真為運動會訓練的,頂多體育課不抱著書坐看臺了,喊幾個人練練項目。
石宇杰和雁升都報了籃球,體育課抽出來半小時跟隔壁班的練球,賀中鶴就在場邊玩手機陪著。
其實略微有那麼一點點尷尬,人家男生帥的丑的高的矮的打球都挺溜,校服一脫球一拋一進,賀中鶴都想跟著圍觀的女生尖叫。
就他不會打,明明挺高的個子,身材也好,上了球場應該挺養眼的,但女生們問他為什麼不去打時,只能搖頭老實說不會,也就幫忙撿個球的本事。
至于為什麼不會打球,他自己也沒鬧明白,可能跟從小杜蘭珍就限制他劇烈運動有關。
而且之前聽誰說,打籃球的男生不如打游戲的帥。
完全放屁,賀中鶴現在只想很瀟灑地上場跟他們打球。
他媽的,男的打籃球真的帥。
當然他指的不是那幾個晃來晃去故意吸引女生注意的丑兮兮小矮個兒,也不是石宇杰和吳昊那樣打球打到最后差點兒跟人打起來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