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個順風車,小升不介意吧?”濤哥今天穿的也是件花襯衫,但下邊換了件三分褲。
這是給山蚊子送愛心午餐啊。
雁升沒說話,伸手把副駕上的4G背包拽過來放到濤哥旁邊,然后坐到了副駕座上。
這種服飾類廣告作為軟廣植入進直播vlog里,一般出不了什麼紕漏,廣告商那邊的人不會跟著。
還陰魂不散了。
“老孫說他今上午有個展子要去,不跟咱一起,可能晚點兒才到,要不要我現在給他打電話?”助手大盧發動了面包車,問。
“用不著,我自己架個穩定器就行。”雁升從扶手箱里翻出云臺,塞進登山包側兜,“聲卡帶了?”
“必須的,下車我給你安上。”大盧還能記著去年有一次沒帶聲卡,這位祖宗說什麼也不肯錄,十幾號人直接解散各回各家。
雁升解了安全帶,自己從后座一個大包里翻出來聲卡,安到云臺上,又戴上耳返“喂”了兩聲,試了試萬年不變的小黃鴨變聲器。
“我們老大就是省心。”大盧感嘆,“以前我跟著那幾個主播干的時候,就是個端茶送水的。”
濤哥插不上話,有點兒尷尬,等大盧把車開出市區后才想出一個他能聊的話題。
“我過來的時候買了早點,小升你別空肚子爬山。”他把掛在一旁的一兜吃的遞到前面。
“在家吃過了。”雁升沒回頭,說。
一旁開車的大盧笑了:“不爬山,車順著環山公路直接上去。”
“噢噢。”濤哥訕訕地把吃的放了回去。
導航提示預計車程兩小時,上高速后雁升從包里翻出U形枕,大盧看了他一眼,把震得人腦仁兒疼的土嗨換成了情歌金曲top榜。
扣上U形枕往那一歪,雁升就沒再動了。
不是因為真睡著了,大盧這一會兒超車一會兒狂摁喇叭一會兒罵娘的路怒,坐他的車根本不存在睡眠這種東西。
他是懶得搭理后座蠢蠢欲動的濤哥。
兜里手機震了一下,雁升過了幾分鐘才拿出來看。
賀:-下午在家嗎?攢了幾道題想請教大學霸
-[可憐/]
最近賀中鶴學習挺努力,這是雁升沒想到的。雖然他還是那種吊兒郎當的態度,但明顯跟上學期不一樣了。
-下午有事,晚上吧
估計晚上回來不早,不過也沒關系,反正就對門兒,方便著呢。
當初雁升聽房東說完單元號門牌號幾乎立刻就敲定了,其實有幾戶待選的更合適的房子,但雁升自己有點兒小私心。
獨居在賀中鶴家對門。
半夜孤男寡男一起看個動畫片還挺曖|昧,是吧。
非常美好,除了他媽媽太熱情三天兩頭送死亡烘焙過來。
賀中鶴是直的,雁升不會真怎麼樣。保持同學關系,偶爾開玩笑撩兩句,保持這個狀態就行,絕對不會越線。
雖然不知道還能保持多久,那天閑聊的時候賀中鶴說了,高考完他會搬走。
雁升更不會留在這兒,雁德強隨時可能找過來。
總會分開的,別讓自己太糾結了。
雁升把手機放回兜里,閉上眼睛。
“嚯!大網紅和經紀人來了!”這處山有四個護林員輪班看守,今天是帽子叔。
帽子叔一年四季都戴雷鋒帽,他說在山上呆了二十年,頭被山風吹得一露外邊兒就疼得發暈。
“是助手不是經紀人。
”大盧半個人都扎在后備箱里,糾正帽子叔。
“就在您這兒拍一下午。”雁升下車,從大盧手里接過提前買好的酒和驢肉,“傍晚就下山。”
“東西放回去,不然你們就走人。”帽子叔把雁升往外推。
最后雁升在他的阻攔下擠進了里間,把幾盒東西放進去,帶上門上了鎖,順手把鑰匙從上邊拔下來擱進兜里:“回去的時候再還您。”
“這孩子。”帽子叔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從冰箱上找了塊手帕,往倉洪星邵先兌du佳庫那邊走。
“中午吃這個,您就別弄了!”大盧吆喝了一聲,從車里拿出早上準備好的一兜子熟食。
這邊的護林員不止防火期,一年四季都住這里。喝山泉水吃自己養的雞鴨魚豬,招架不住外人總來這兒,散養的雞殺幾次就沒幾只了,往山上運吃的也不方便。
“那行,雁升你跟我去摸幾個蛋。”帽子叔嘿嘿樂了,一揮手。
雁升拿了云臺和手機:“走。”
“導播臺要開嗎老大?”大盧胳膊撐在車門上問。
他們的導播臺是公司淘汰下來的,有時候多視角拍攝還得指望這個一通音頻就滋兒滋兒響的破機子。
“不用,單畫面,我自己去就行。”雁升試了一下追蹤靈敏度。
“那你屋里坐著吧!”帽子叔說,“左邊兒柜子里有今年的春茶,自己找著喝!”
濤哥坐在車里,露了個頭,非常沒有存在感:“小升你護腕忘戴了!”
對了,差點兒忘了這次很水的vlog主要是為了打廣告。
雁升折回去從背包里拿了一只護腕套上。
濤哥一把拽住他,非常擺譜地在他身上比劃了兩下,確定衣服狀態和露標沒問題。
“屋里歇著吧。”大盧拎了電腦。
雁升開了直播,先設了權限等大盧進后臺。
“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