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賀中鶴完全不怵他:“有病?”
誰還不是個打遍輝壇一中無敵手的小混混了!
“找事兒?”趙臣把他狠呆呆的綠豆眼瞇成芝麻眼,拿起桌上的筆往地上一摔。
這動靜引得考場里所有學生都朝他們這邊看。
一個考場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他倆,那個藍頭發拽b仔和那個混社會的。
不想考試來勁了,有戲看;想好好考試的很煩躁,要打出去打別影響別人考試。
離譜的是賀中鶴屬于后者,這次他是想擠進前十的。
“別他媽犯賤。”賀中鶴站起來。
剛發完試卷,監考老師不在考場里,都去教務處送多余的卷子了。
趙臣果然出手不凡,直接單手把桌子掀到一邊兒去了。桌子在空中還翻了兩個滾,砸到前排一個女生腳邊,嚇得她一聲驚叫。
先動手的吃虧。賀中鶴在腦子默念了一遍上次跟雁升在教室里打架悟出的道理。
趙臣果然沉不住氣,一拳掄過來,半點兒余力沒留。
賀中鶴躲了一下,照著他的肩膀就是一記肘擊,然后又借力屈膝往他上|腹|頂過去,趙臣干嘔了一下,隨后直接伸手往賀中鶴脖子上掐,一邊掐一邊撕住他的頭發,把他按到桌子上。
太損了這打法。
又狠毒又沒水平。
要不是趙臣沒有頭發,賀中鶴肯定撕著他的頭發直接把他摁地上。
“干什麼這是!”門口響起老鄭的聲音,和另一個女老師的驚呼。
這時候聽到老鄭的聲音有點親切。
趙臣手上的勁稍微松了松,賀中鶴立馬彈起來往他鼻子上揮了一拳,瞬間鼻血流得跟水龍頭壞了似的。
綠豆眼紅了,兇神惡煞地又要去撕賀中鶴頭發。
“都給我消停了!”老鄭快步走過來,費老勁才把他倆扯開。
趙臣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使勁抹了把鼻子,血流得更快了。
“再使勁點兒,直接噴出來。”賀中鶴勾了下嘴角。
“你閉嘴!”老鄭沖他吼了一嗓子,唾沫差點飛他臉上。
“教務處。”老鄭搡著他倆,“我還治不了你們了!”
“不去。”賀中鶴甩開他,“我要考試。”
旁邊看戲的一幫子考生嗤嗤地笑起來。
“你考個屁!”老鄭指著他,又看了看趙臣,這小子他知道,其實心里有數這出自己學生可能是被動的,“誰先動的手?”
沒人說話,賀中鶴在心里竊笑。
老鄭指了一下趙臣,環顧考場,沒人敢點頭。
老鄭又指了一下賀中鶴,有幾個搖了搖頭。
老鄭沉默了幾秒,支使賀中鶴:“去把桌子搬回來。”
“又不是我掀的。”
老鄭瞪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后自己把桌子拾了回來擱回原處,又拖著賀中鶴桌子往前走,“外邊考去。”
其實這是傲嬌小老頭老鄭在給他臺階下了,賀中鶴不想破壞這次籌備良久的考試,順著就下去了:“我搬。”
看著藍毛搬著小桌晃晃悠悠出去了,眾人又去看光頭。
光頭正兇神惡煞地盯著藍毛消失的門口,擦了一胳膊鼻血,看著怪瘆人的。
“去不去醫務室?”老鄭回來問了一句。
趙臣沒理他,拉開凳子坐了下來。
老鄭也就沒再管,這樣的大刺兒頭也管不住,還招麻煩。
賀中鶴欣欣然自己坐在空曠的走廊里考試,還挺爽,沒有那種坐前邊一直往后倚的,也沒有坐后邊把腳踩人家凳子上抖腿的。
“少惹這種的。”老鄭臨走前警告他。
“嗯。”賀中鶴抓了抓自己被趙臣薅亂的頭發。
現在賬上又記了一筆,石宇杰那事兒還沒找回來呢,光噴個鼻血怎麼行。
雖然有這麼個小插曲,但賀中鶴晚上回到家時心情還算愉快,題做得都挺有把握的。
這就是打架打慣了的邪好處,不影響考試心情。
就是脖子被那傻|逼掐青了,兩道指痕很明顯,萬一老媽看到估計直接就瘋了。
賀中鶴把校服領子拉到最上邊遮住淤青,站在玄關換鞋:“家里怎麼一股怪味兒啊,媽你又烤什麼?”
“餅干蛋撻舒芙蕾。”老媽手上戴著隔熱手套,“香嗎?”
“你對香是不是有什麼誤解。”賀中鶴走到烤箱跟前看了一眼,“這舒芙蕾比餅干還薄。”
“那就壓縮舒芙蕾。”老媽毫不在意,能烤熟就已經是超常發揮了。
“熱乎呢,你去柜子里找兩個帶孔的塑料盒,給對門兒送去。”老媽拉開烤箱門。
“……”賀中鶴看她盛了滿滿兩大盒,“用黑暗料理把鄰居難吃死算謀殺嗎?”
“不算,快去。”老媽把他往外推,一邊推一邊還要多說一句,“要是個女生可以多聊會兒。”
“媽,早戀是不對的。”賀中鶴說完老媽就“砰”地關上了家門,給她設想出來的美好畫面留了足夠的空間。
“操。”賀中鶴看了看手上這兩盒奇怪的東西,吸了口氣,敲響了對面的門。
有時候預感這東西突然就會冒出來,而且很準。
比如現在,賀中鶴心跳莫名有點兒快,總覺得開門的不會是個普通陌生人。
“咔噠”一聲,門開了。
“哈……嘍。”賀中鶴剛說完“嘍”,整個人都愣住了。
天底下會有很多巧事兒。
但有時候未免太魔幻了。
開門的不是老媽想象中的乖巧小姑娘,而是雁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