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空跳臺?”雁升皺了皺眉,雖然他經常在網上云吸貓狗,但從來沒聽說過這個。
“有人拍那種很傻|逼的流量小視頻,讓小鹿犬從平房頂或者更高的地方跳下來,很多摔死的。”賀中鶴說,“然后我就稀里糊涂地把它買回來了。”
雁升看著腿上這只伸長脖子嗅貓的狗,覺得聊到這兒稍微有些沉重,想說點什麼又突然詞窮了,悶半天憋出來一句:“那你是個好人。”
好傻|逼的一句話,說完后雁升就有起身開門從他家出去的想法。
“為什麼我突然被發了好人卡?” 賀中鶴愣了愣,接著就笑歪在沙發上,“是我剛才跟你表白了嗎?”
說完這句屋里的氣氛凝固了一下。
非常的微妙啊。
“開鍋了。”賀中鶴一骨碌爬起來,快步走到餐桌前,“把倆帶毛的一個關陽臺一個關書房去。”
雁升“嗯”了一聲,看著賀中鶴后腦勺微微挑了下眉。
其實飛狗壓根兒不欺負胡胡,剛才一貓一狗在雁升腿上相處得很和諧,除了飛狗老把鼻子往人家身上貼以外。
“先扔點不好熟的進去。”賀中鶴走進廚房,“杏鮑菇先放一盒。”
雁升拆了杏鮑菇放進鍋里,見賀中鶴半天沒從廚房里出來,問:“要幫忙嗎?”
“不用,你等吃就行。”賀中鶴說。
雁升打開微信工作號看了看,經紀人說公司那邊催視頻了,下周末有時間的話去找場地。
的確很久沒管這些事了,生日那天發完微博后他連微博都沒上過,這會兒打開評論區一看全是催視頻催直播催營業的。
雁升回了經紀人一個“好”,把手機到桌上。
賀中鶴怎麼還沒出來?
雁升起身走到廚房門口。
映入眼簾的是賀中鶴同學正拿著一把大菜刀費勁削土豆的糟糕場景。
圓體大土豆削成了方體小塊塊,很有水平。
“……”雁升也不吭聲,就這麼倚在廚房門邊看著他。
“或許你會削皮切菜嗎?”賀中鶴拿著菜刀又削了幾下后終于放棄了,轉過頭,用無助的小眼神兒和雁升對視。
挺高的個子挺張揚的造型,露出這麼個表情,看得雁升心里好像突然被小棍兒戳了一下。
他嘆了口氣,走到他旁邊,從刀架旁拿起一個東西:“冷知識,有種叫削皮器的東西是專門用來削皮的,跟我念,削——皮——器——”
“你滾。”賀中鶴笑著在他背上甩了一巴掌。
出乎他意料的是,雁升削皮切片都很利索,“嗖嗖”削完皮又“嚓嚓”切了片,然后把所有處理完的菜都裝了盤。
以前在新市區家是阿姨在廚房忙活,到了這兒之后是老媽偶爾在廚房烤個蛋糕折騰點兒什麼,而現在看一個跟自己同齡同性的人在自己家廚房里洗菜切菜,有種奇怪的感覺。
鍋里的湯底燒干一少半了,賀中鶴出去添了水。電視里放著新聞聯播,家里燈火通明,外邊有雨點噼里啪啦打在窗戶上。
“下雨了。”賀中鶴去關窗戶,“你家住哪啊?”
“高新區那塊兒。”雁升說。
這時候問的人一般會說,高新區那邊好遠啊雨下得不小要不你留下來住一晚吧。
連石宇杰都沒在賀中鶴家住過,他怕自己好哥們兒別扭,從來不留宿。
雖然他多慮了。
和石宇杰不一樣,如果雁升留宿,會讓賀中鶴有種“單獨跟男的睡在家里”的別扭感覺。
但不問吧,又顯得自己有點兒沒禮貌且不對勁。
“今晚上住這兒吧,”賀中鶴朝廚房那邊說,“有空房間。”
拒絕拒絕拒絕趕緊的……
“不了,晚上回去還有事兒。”雁升說。
賀中鶴松了口氣。
賀中鶴家這個火鍋是個巨大的方形家庭鍋,五六個人圍一起吃都夠用,火調到最大檔,涮肉非常爽。
外面下著雨,家里開著空調,桌上火鍋咕嘟咕嘟熱氣蒸騰,挺愜意的。
“老鄭前幾天下通知開學搬樓,是不得重新調位啊?”賀中鶴咬了一口凍豆腐,嘶哈半天。
“換排加調位。”雁升喝了口可樂,“咱倆馬上就say拜拜了。”
“可太好了。”賀中鶴笑了,“你是我第一個同桌沒滿三天就打了一架的人。”
“是不是很不舍。”雁升也勾了下嘴角。
賀中鶴差點兒嗆著:“雁升同學,我發現你有時候真的很不要臉。”
“說實話我不想去高三樓。”賀中鶴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之前我閑著沒事兒去那邊逛過一次,一層樓就三個教室,中間還有鐵欄桿門擋著,走廊特別長,還沒窗戶,不透光,走在里邊跟進鬼屋似的。”
“聽人說那樓當高三樓是因為風水好。”雁升說。
“操,校領導還信這個?”賀中鶴很驚訝,拿著漏勺在鍋里舀了好幾下也沒撈起來鵪鶉蛋。
雁升把漏勺從他手里抽走,舀了蛋放進賀中鶴盤里:“而且每屆高三新搬完后,還會安排人放鞭。”
“給我聽震驚了。”賀中鶴眉毛揚得老高。
慢慢悠悠吃完飯已經九點多了,賀中鶴從傘架里拿了一把傘,然后在家里翻了半天也沒能找到第二把。
雁升默默地看著就掛在傘架旁邊的另兩把傘,沒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