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祁洛說。
他沒有受到那麼多折磨,精神還好。幫助幫助同學也很有積極性。
張澤拿了題過來問,許翊默默地給祁洛還有自己鋪床。
祁洛在教學許翊的過程中,對這種基礎題掌握的不要再好了。他給張澤講的時候,白宇飛突然插嘴問了兩個特別笨蛋的問題,祁洛整個卡住。
微妙的沉默里,趙思源小聲說,“這個點我也會,我給你講吧。”
趙思源的水平,穩上211是沒有問題的,給一個體特生講文化課更是不在話下,他給白宇飛講,白宇飛的那個陪讀朋友大米看起來是完全放棄了學習的那種,在旁邊悶頭玩手機。
這麼一想,他能陪著白宇飛來紀律這麼嚴明的地方,是真兄弟了。
大米看了會兒手機,之后好像得到了什麼消息似的,一直欲言又止看著白宇飛和趙思源。看得出來他挺焦躁,厚實的手掌一直在搓自己膝蓋。
但大米還是一直等到趙思源把題講完了,他才說:“白哥,楊敏軒好像想給你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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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飛臉上洋溢著的笑容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就淡了,他頓了幾秒才勾了勾嘴角說:“賠個幾把,不能放過他。”
“知道。”大米說,“找我哥們盯著呢。”
兩個人身上一下子散發出的兇狠氣息讓祁洛、趙思源、張澤三個良家少年都謹慎地盯著他們,包括許翊,他坐在祁洛邊上,手搭著祁洛肩頭,也立刻看向了白宇飛。
白宇飛伸了下腰,手腕撥了一下把房門撞上,然后抬了抬自己正在恢復的那只腳:“就設計我那個傻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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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聽白宇飛講過,他的腳是被人設計弄傷的,本來應該平坦的助跑區,被人放上了石子,偏偏在學校操場燈壞掉的夜晚,白宇飛是唯一會留到那個時候訓練的人。
設計他的人叫楊敏軒,鄰校練跳遠的,市紀錄保持者。
體育單招的時候他和白宇飛在田徑項目上,同屬田賽,占用同樣的錄取名額,是競爭對手。本來可以堂堂正正競爭的兩個人,他選擇了用這種卑劣手段除掉對手。
“好在他野爹我也不是吃素的。”白宇飛習慣性地做了個掏煙的動作,發現沒有煙,拍了下桌子,“老子讓大米深入調查,總算發現了這傻/逼搞我的證據,直接交到他們學校。”
“然后呢?”祁洛問。
“證據確鑿,他們學校也不敢保,直接退學,我爸媽差點把這逼手撕了。”白宇飛眼神里流露出一股狠勁兒,“爭取告他故意傷害,但是這個b沒成年,可能罰的不是特別狠,但是老子非得走刑事,給他留這個案底。他到時候再想高考老子也得想盡辦法折磨他兩年,我們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大米掰了掰骨節,表示對白宇飛的附和。
這樣的話題對趙思源和張澤來說過于兇殘,趙思源默默平移回了自己在的上鋪,大氣也不敢出地鋪床。
祁洛和許翊睡在頭頂頭的兩個下鋪,他回過頭看了許翊一眼,剛好那時候許翊也在看著他,許翊沖他挑了下眉,他回以一個笑。
“行了,不說這些。歲月靜好一點兒。”白宇飛笑了笑說,“別嚇著你們好學生。”
他看了看表:“還有8分鐘熄燈了,趕緊休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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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個寢室,祁洛趙思源上下鋪在最里面那張床,頭對頭的那張床下鋪是許翊,上鋪是張澤,他們對面靠著門那張床下鋪是白宇飛,上鋪是大米。很快收拾好了床,大家各自都鉆進被子里了。
祁洛把枕頭拖到靠近許翊那邊,許翊也把枕頭拖到靠近他那邊,兩個人頭對著頭睡,或許還能說幾句體己話。
“思源兒你把腳轉那邊去。”張澤怒道,“腳對著我頭你太離譜了。”
“你不能把頭轉那邊去嗎?”趙思源反駁,“誰要跟你頭對著頭啊。”
“祁洛跟許翊就是頭對著頭的。”張澤往下看了一眼,“你那麼崇拜祁洛,你不能跟他學學?”
“那又不一樣。”趙思源漲紅了臉,頓了幾秒才說,“算了,頭對頭就頭對頭吧,你可真麻煩。”
張澤嘿嘿一笑,“請你喝水明天。”
白宇飛正在專注地發消息,估計是還在就楊敏軒的事情跟人討論,他帶了好幾個充電寶,完全不怕宿舍停電。
趁著沒人注意他們倆,祁洛偷偷從被窩里伸出手,貼著墻那邊過去,戳了戳許翊的肩,許翊也伸手,攥了把他手指。
“嘟——”
尖銳的哨子聲突然響起,猛地撕裂了集訓第一天即將落幕的靜謐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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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洛一個激靈松開許翊,坐起身。
哨聲高亢帶著撕裂的音色,讓祁洛莫名心慌。
哨子聲什麼情況,這又不是軍訓,說好了十二點睡覺,哪來的緊急集合?
他茫然地看許翊,許翊也什麼都不知道,但第一時間是找他的眼睛。
兩人對視的下一秒,楊霸天的聲音響起,聲音透過麥克風,折著令人心驚的長長回音,響徹整個鳳山的夜。
“所有人!三分鐘之內操場集合!有緊急通告!不到場的立刻取消集訓資格!現在開始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