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能站在這兒,還能看煙花。
他從沒想過這個愿望還有實現的一天。
恍惚間許翊抬手抹了把祁洛的眼角,祁洛一愣,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了眼淚。
許翊沒問他為什麼,依然安靜地抱著他。
.
看完煙花回來,又嚷嚷著打麻將。
祁洛這一天下來是真的累了,再加上剛剛無聲無息地哭了一場,已經開始犯困,他打了個哈欠:“你們玩,我先去睡了。”
“那我也去。”許翊說。
“叉叉陪我們呆一會兒吧。”老駱說,“我們也都挺想你的。”
許翊糾結了,老駱說的也有道理,從他開始學習以來跟樂隊聚會的次數銳減,而且以后要是考去北京就更少見面了。張步、最最還有老駱對他的選擇一直都沒有怨言,但許翊自己心里也是對他們有點兒愧疚的。
“你陪他們吧。”祁洛看這情況,大度地揮了揮手,“正好我困得很,怕你鬧我。”
許翊:“……”
張步和最最一陣樂,許翊留下來在客廳打麻將。
祁洛回到小臥室,房間里有玫瑰香薰淡雅的味道,祁洛好困,掙扎著鋪了床,一頭栽進柔軟的床墊里睡著了。
半夢半醒之間聽到許翊回來,迷迷糊糊地任由許翊幫他脫了外套,整理了床,祁洛安穩地往身后靠了靠,縮在許翊的懷里一夜酣眠。
.
第二天就沒什麼娛樂活動了,祁洛早上六點多自然醒時,張步他們幾個麻將打了通宵,還在呼呼大睡。
許翊倒是昨晚打到一點多就回來了,祁洛起來他也被驚醒了,揉了揉眼睛,第一個動作居然是習慣性的去摸手機,打開了英語晨讀軟件。
“abandon,ability,able……”
毫無感情的悅耳女聲在房間里響起,一瞬間身上殘存著的慵懶、眷念、傷感種種亂七八糟的感情都被這個浪頭沖走。
祁洛跟許翊兩個雖然還躺在柔軟明亮的酒店房間里,腦子已經一個激靈,想到了另一件事。
1月1號,意味著他們已經正式來到了高考那一年。
這個念頭頓時讓兩個人睡意全消,祁洛一個激靈翻身下床,用平時早讀前那種速度光速完成了洗漱,出來的時候許翊已經衣服都換好了,嗖地沖進洗手間。
他們兩個用這種交互式洗漱更衣的方法,在八分鐘內換好了衣服,洗完臉刷好牙梳好頭,甚至連頭腦都完全切換到了高考狀態。
雖然還能賴會兒床,但現在也沒那個心思了,祁洛問:“走麼?”
許翊點頭:“我叫車。”
為了避免遇到許經緯——雖然這個概率很小——他們倆還是分頭出去,祁洛先走。
穿過鵝卵石路往酒店大門口去的路上,他迎面碰見了推著早餐車的服務員小姐姐,祁洛憑借著自己人畜無害的美貌,讓小姐姐給他打包了五個鮮肉包,五個豆沙包,一會兒跟許翊路上吃。
.
他們順利地打上車,一路沒有遇到什麼阻礙,回到學校時,為了安全起見,他們又小心翼翼地分頭行動了一波,出租車停在外面那條街口,祁洛先往學校走,許翊去便利店買點兒東西再進。
祁洛溜達到校門口時,剛好看見一輛小轎車開過來,他認出來這是白宇飛家的車。
白宇飛又被他父母扶下來,其實他現在已經可以跛著腳走路了,他試著跳了兩下,一抬頭看見祁洛,陽光燦爛地沖他招了招手:“這麼巧!”
祁洛也沒料到會遇見白宇飛,看到他還挺高興的,也去打招呼,正好扶著白宇飛進了學校。
“其實我現在自己能走路。”白宇飛說,“上樓你扶一下我就行了。”
“好。”祁洛說,“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我申請了個住宿,省事。”白宇飛說,“你扶我去下宿舍吧。”
“成。”祁洛一口答應。
這個點校園里沒什麼人,真有元旦留校的也都在教室里學習,不會出來亂逛。
往宿舍樓走的路上,白宇飛說:“你上次要我問的,我幫你問了。”
祁洛立刻抬起頭:“結果呢?”
他上次讓白宇飛幫忙打聽,四處詢問他和許翊關系的到底是不是許浩或者許浩他媽。
“不是你說的那兩個人。”白宇飛說,“但是你也別喪氣,我同學跟我說,那邊問他問題的也是個中間人,而且那個中間人就正經不是什麼好人了,進過局子的,通過他打聽消息的話,基本上不會是學生。”
也就是說,其實這個結論剛好也佐證了可能就是許浩他們在打聽,甚至還間接可以說明,上次聯系那個碰瓷年輕人的可能也是許浩他們,因為那個年輕人也是個慣犯小混混,和白宇飛所說的這個“中間人”差不多成分。
白宇飛又一臉擔心地問:“怎麼會有這種人打聽你倆啊,許翊不會在外面得罪誰了吧?”
“那倒沒有。”祁洛失笑,“就是家務事。”
“那就行。”白宇飛說,“需要幫忙跟兄弟說,兄弟盡可能罩著你。”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男生宿舍那層,祁洛問,“你住哪間?我帶你過去。”
這時候他突然想到,白宇飛怎麼申請到住宿的?記得宿舍很緊俏,好像其他房間都住滿了,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