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就發現原來兩個人之間回憶也有這麼多了。
“這次應該不會還這麼倒霉吧。”許翊盯著柵欄看了會兒,笑起來。挺明顯的,他也回想起了同樣的事情。
“不能吧,我感覺我身體素質比那會兒強多了。”祁洛做了個必勝的手勢,“這次必不可能拖累你。”
“這次要是被楊霸天抓了,最后那個罪名可就坐實了。”許翊似笑非笑地說了句。
楊霸天每次批評人都會把違反了哪些條校規喊出來,祁洛清楚記得那天他最后喊的一條是“疑似早戀”。
雖然最后證明楊霸天只是隨口一說,但是這會兒突然提起來,他臉頓時一陣熱。
“也沒坐實呢。”祁洛嘴硬。
畢竟還只是cp不是情侶呢,是吧。
“行。”許翊笑了下,沒反駁他。
他還是跟上次一樣,手一撐輕巧地上了墻頭,然后沖祁洛伸出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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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祁洛是真切感受到了鍛煉身體的必要性,可能是沒有穿冬裝的原因,總而言之相比之前,這一次他輕輕松松地翻了上去。
——當然只是相對于曾經的自己而言,和許翊相比,他動作還是挺笨重的。
兩個人沒花多少時間就進了學校,許翊可能是無數次走過學校里的夜路了,但是對祁洛來說,他第一次這麼晚了呆在這兒。
深夜的校園有種與世無爭的寧靜,平闊的操場,遠處蜿蜒縱深的花草樹林,莊嚴的教學樓坐鎮其中,形成夢境一樣的剪影。
穿過操場去宿舍樓,兩個人并肩走了兩步,許翊伸過一只手,五指張開:“來。”
這是還要牽手的意思。
祁洛短暫猶豫了兩秒,最終把什麼校規校紀別人眼光都輕而易舉甩在了腦后,把自己的手放在許翊掌心,回扣住了他的手。
“帶你去個地方。”許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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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洛蠻好奇的,學校里能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但是許翊說得篤定,他也就跟著,許翊拉著他去了操場。
“我還以為你要帶我去天臺什麼的呢。”祁洛跟著許翊上操場的時候忍不住說。
“然后被楊霸天抓了說違反安全規定,主席臺上念檢討是麼。”許翊笑笑。
“也是。”祁洛忍不住捏了捏許翊。
現在沒有一開始那種讓人緊張的燥熱了,慢慢能夠感受到那種溫煦和自然,十指相扣的掌心出了薄薄的汗,祁洛發現就算是許翊的手原來也是溫軟的。
這個小動作讓許翊彎了彎嘴角。他其實一直都是帶著笑的,但明顯這時候笑得更溫柔了些。
許翊帶著祁洛站到操場的主席臺上,然后把外套脫了,往地上一墊,“躺下。”
祁洛很聽話地躺下來,視線90度傾斜。
教學樓的形狀從高處豎立下來,把天空削成兩片,頭頂的這一片是絲滑的藏藍色,還漂浮著絲絲縷縷的流云。余光看到操場上大片的人工草坪,像身處星芒低垂的平闊原野。
這樣的狀態讓人全身心都能放松下來。
“也不算什麼秘密基地,不過這麼躺著挺舒服的。”許翊說。
“我能明白。”祁洛說,“這麼大片的天空,看起來就讓人很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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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翊在祁洛的身邊也躺了下來,躺下之后也依然還是牽著手。
許翊把空著的另一只手枕在腦后,祁洛也學著枕上自己的手。
現在的感覺就跟做夢一樣。
祁洛最近常常為自己其實是穿書這件事煩惱,因為不管經歷的事情再怎麼真實,腦子里有這件事兒掛著,就像在提醒他這只是個虛擬的世界。
學霸的邏輯讓祁洛的質疑心比常人強一點,也更清醒一點,他不愿意用“紙片人”這個說法形容許翊,但是對許翊,他也只敢欣賞,不敢毫無保留地喜歡。
可偏偏許翊就像有魔力一樣,他帶著祁洛越走越遠,越走越回不了頭。
他有著讓人無法自拔的吸引力,展現出來的是祁洛在原書里沒有見過的那一面,他比許翊接觸過的任何一個人都更生動,更真實。
他甚至從來沒有叫過“祁落”這個名字,總是同桌、cp、小祁的叫著。
這應該是巧合,但這樣的巧合讓祁洛甚至連被打醒的機會都沒有,在這個名為許翊的夢境里一頭栽下去。
就像現在頭頂霧藍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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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們是不是太肆無忌憚了點。”許翊說。
“嗯?”祁洛本來在出神的,許翊的聲音又把他拽了回來,他笑了笑說,“好像是哦。”
校園里兩個人手牽著手躺在主席臺上看天空,就算是白宇飛那種玩咖也沒這個膽子。
月亮藏進云里,像是被十指相扣的少年閃瞎了狗眼。
“不怕被楊霸天看見嗎?”許翊也笑了笑。
“怕什麼。”祁洛說,“我是年級第一誒。”
“有道理。”許翊攥著祁洛的手稍微緊了緊,像是個傳達親昵的訊號,祁洛也捏了捏他。
“你現在……”許翊頓了頓,問,“還覺得我是一時興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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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一出,四校聯賽那個讓人心浮氣躁的下午,連同那個下午帶來的心悸和心跳突然又浮現在眼前。
“我其實一直都沒真這麼覺得。”祁洛說,“我知道你不是很愛玩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