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門是從外面緊鎖的,說明屋里沒有人。
可是怎麼可能?沈妄不是病到哪都去不了嗎?他中午來的時候沈妄還是沉睡的狀態,怎麼會晚上就直接活蹦亂跳了?
杜巷安耐不住好奇心,將飯擺在門口,走到門口走廊站著沒動。
這是老舊小區,不像那種裝了電梯的新小區,樓梯口的轉角是像走廊一樣的平臺,跨上欄桿再往旁邊爬爬甚至就可以直接從沒鎖緊的窗戶那爬進去。
沈妄家的樓層并不高,杜巷往下瞥了一眼,吸了口氣,像蜘蛛似的直接爬上欄桿往窗戶那挪。
最近被一些鬼神說洗腦的有些嚴重,校霸的智商直接原地提升,居然直接考慮到了“有人冒充遲應留下紙條,他倆其實出事了”的可能性。
校草怎麼會說出“辛苦”這種溫柔的字眼!
杜巷一邊想著一邊礙手礙腳往里爬,折磨了半天總算抓住了窗戶邊緣,他手指一用力,半個人翻了進去,就看到沈妄居然還在家里睡著,遲應不在。
杜巷愣了愣,還沒回過神,他突然注意到寫字桌上居然放了個鏡子,鏡面正對沈妄,發著微弱的光。
“這是……什麼東西?”杜巷愣住,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整個人全部翻了進來,閑暇之余感嘆了一番幸好沈妄沒裝防盜網。
他輕手輕腳走到床邊,沈妄依舊在睡覺,他舒了口氣,小心翼翼伸出手想碰一下這個銅鏡。
結果銅鏡好像突然沖出一股氣流,直接把他整個人往外一推,杜巷腳下不穩,后退兩步摔倒了地上,砰一聲悶響。
那銅鏡的光更亮了些。
“……草。”杜巷頭暈眼花,扶著脖子,小聲罵了兩句,“神仙的東西就是稀奇古怪的,碰都不讓碰唄?”
他百思不得其解遲應去了哪,但也無從考據,只能拿出手機想用微信發個消息過去,然而就在這時,門開了。
杜巷登時有種“入室盜竊”被人當場抓住的慌亂,但是現在翻出去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門被緩緩打開,而后遲應出現在面前,一臉迷惑地看著他。
“……嗨。”杜巷尷尬地笑了笑。
遲應也是沒想到他家居然還能被“偷”,跟著一愣,看到床上安然無恙的沈妄后,遲應不動聲色舒了口氣:“我剛剛感覺到銅鏡力量有波動,我還以為沈妄又……沒想到是你啊,是不是手欠想去摸銅鏡來著?”
杜巷尷尬地撓撓后腦勺:“我……我送飯的時候看到門是從外面鎖的,擔心沈妄出事,就沒忍住來看了看,這個銅鏡是什麼?”
杜巷已經知道了太多東西,最近也確確實實幫了他不少忙,遲應干脆也懶得瞞:“我和他的聯系之物,也是可以檢測到力量波動的東西,我出門在外,就用這個盯著他的狀態,防止意外發生我還不知情。”
“你出門做什麼?”
“賺錢。”
“打零工?”
“武場。”
“……”杜巷一僵,“不是吧,你去武場打架賺錢?武場那是什麼地方啊,一不留神命都得丟半條在那。”
“我知道。”遲應蹲到柜臺下,拿出早已備好的藥箱,“沒事,我習慣了。”
遲應全然不在意的脫下外套擼起袖子,大片的青紫就這樣映入眼簾,杜巷怔忡:“你這個……我看著都怪滲人的,要是被沈妄看見了,他不得心疼死啊?”
“我倒是希望他能看到。”遲應偏頭,“他這幾日一直在昏睡,一天就那麼點時間是醒著的,這樣確實可以延緩發作的時間,但是這麼活著……挺沒意思的。”
“什麼發作時間?”
遲應回過神,拿出藥膏:“沒什麼,多謝校霸送的飯了。”
“你要是需要錢,我可以借你。”杜巷誠懇道,“我家還是有點資產的,他需要去醫院做手術,我可以先把錢給你,我和你說,你要是自己先垮了,哪怕沈妄好了,那也不值得啊對不對?”
遲應揮揮手:“我還有點錢,沒事,就是最近我常常出門在外,要不我給你個鑰匙,然……”
話音未落,桌上立著的銅鏡突然倒下,發出金屬落地的聲響,兩人同時回頭,遲應一愣,猛地丟下藥膏起身,看向床上的沈妄。
果然,沈妄已經睜開了眼,瞳孔血紅,頭發也成了長發,一雙黑色的狼耳冒了出來,寥寥的黑煙在床邊縈繞,遲應連忙拉住杜巷:“你先出去,快點!”
杜巷是頭一回近距離看到這種奇異場面,怔住了,下一刻,沈妄便從床上猛然起身,以極快的速度沖到遲應身前,一把將遲應抵在了墻上。
“快走,他現在沒有理智的。”遲應蹙眉將青紫的手臂抵在身前。
杜巷再不敢耽擱,連忙跑了出去,手指發顫地給辰華撥電話,然而鈴聲剛剛響起,一道金光陡然從天邊劃過,落到窗戶邊緣,散落的光點逐漸形成一道完整的身形,幾秒后,辰華邊出現在了房內。
他手中攥著耀眼的神光,逐漸注入沈妄的眉心,不久后,沈妄總算安靜了下來,腳下一軟,遲應連忙把人接住,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杜巷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切,久久不能出聲。
辰華舒了口氣,繼而微微惱怒:“我和你說了多少次?給他租個新房子就是為了防止他傷到你的,結果你天天待在他這,那你們分居還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