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得到了允許,立刻開心地說:“一輛!”
“遵命。”
玄鶴離開了。
兩人前前后后洗漱完,窗外的馬車也已經備好了,沈妄開始穿衣服,遲應閑著無事,到處折騰房間里的東西。
“這是什麼?”遲應指著一個半透明的膏體問。
沈妄一眼看過去,瞬間噎住:“……”
“嗯?”
沈妄背過身:“沒……沒什麼,青樓的東西別隨便亂拿,萬一又有那個什麼東西呢?”
“也是。”遲應將東西放了回去,幸好他好奇心不重,也就沒有追著問。
兩人一同下樓,剛一出現在眾人眼前,就是陣陣聲浪的:“參見陛下!”
遲應感覺這和以往他用沈妄身體時被喊陛下的感受完全不同。
那時候他適應了幾天就接受了這個身份,但是潛意識里還是明白這是屬于沈妄的稱呼,終究是不屬于他的東西,遲早得還回去,不得當真,他也沒興趣當真。
可是如今……雖然這個稱號不屬于他,但是這個稱號稱呼的真正的人,沈妄,是屬于他的。
沈妄一臉嚴肅,半點不見剛剛試探問遲應時的小心翼翼,搖身一變成了威風凜凜的九五之尊,可是他依舊牽著遲應的手,再心大的人都能看出,陛下似乎對眼前這個服裝奇異的人不太一樣。
皇帝用手牽著毫無血緣關系的人,這種情況下,只有后宮之人。
可是這分明是個和陛下看起來年紀差不多大的男生!
然而這還不算最過分的!
遲應身為沈妄的時候,沒有這麼堂而皇之出過皇城,也就很少坐這種馬車。他盯著馬車房看了半天,打量這新奇玩意。
沈妄牽著他的手,突然側過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來,我扶你上去。”
遲應愣了愣,立刻看向旁邊跪了一地的眾人。
一眾人都是一副被雷劈了的神色,又偏偏不敢大喇喇抬頭,只敢用余光小心翼翼瞥著陛下身邊這陌生的少年,可以想象,今天之后,皇城內肯定得炸一場關于他的小鍋。
遲應輕聲說:“你不用這樣,我沒那麼矯情,在別人面前,我會給足你面子的。”
“不用,我自愿。”沈妄甚至略微彎腰,“請。”
遲應:“……”
他拿這個任性妄為的人實在沒什麼法子,只能扶著他的手臂走到馬車上,沈妄也緊跟著走了上來。
確認兩人坐穩后,馬車緩緩走動,沈妄靠在他身邊,突然說:“其實我這樣做,也是為了告訴別人,我和你關系不一般,讓他們不敢做什麼。”
通常來說,皇帝身邊突然有了這樣一號人物,和皇帝走得很近,深得皇帝信任,難免會引起其他大臣的猜忌,可是如果連皇帝都對他畢恭畢敬……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起碼這些大臣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知道了陛下。”遲應笑了笑。
沈妄確實考慮的比他多,果然,這個人雖然恣意,但身為皇帝該有的心計也是一樣不少。
然而心機深沉的沈妄沒正經多久,就恢復了以往對待他的態度,尊貴的陛下小心牽住他的手,輕聲問:“還有,來之前,我和你說的……皇后的事。”
“滾。”
“……噢。”
沈妄到旁邊自閉去了。
遲應看他這模樣就覺得頭疼,想了想,還是碰了碰他的肩膀:“行了行了,現在不行,沒說以后不同意啊,過幾天再說,好不好?”
“那你對我到底是什麼心思?”沈妄弱弱問,“你只是單純喜歡我,還是想和我過一輩子?”
“呃。”遲應頭一回被人問這種問題,一時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輩子……是不是太遠了?”
沈妄聽到這似乎模棱兩可的答復后,卻反而笑了笑:“你猶豫了才是好的,沒事,我等你想到一個確定的答案,然后你再和我說就行。”
畢竟他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如果直接輕易地說出“一輩子”,他覺得這才更是不過腦子的草率。遲應不是個草率的人,他知道。
遲應定定看著沈妄,緩緩開口:“我……我不會輕易許諾,你應該了解我,更何況是這種關于一生的許諾。”
“嗯,我了解,所以你慢慢想,不急這一會。”沈妄對著他一笑。
這笑容天真又爛漫,是十七歲的人應該有的少年意氣,半點看不出這其實是個從血海里殺出來的皇帝。
遲應喉結微動,等沈妄轉過頭去看風景的時候,他突然不動聲色朝沈妄那靠了過去。
“陛下。”他輕聲喊。
“嗯?”
沈妄轉過了頭。
遲應把心一橫,用手捧住了沈妄的后腦勺,整個人壓了過去。
他吻住了沈妄的嘴唇。
沈妄陡然受到這等對待,腦子都有些渾渾噩噩,他雙手撐在身后,勉強定住身形。遲應則有些手足無措,也不知別人這種時候應該干啥,手應該怎麼動,沒辦法,他只能順著感覺走。
雖然架勢挺大,連馬車外的玄鶴都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說到底,這是一個充滿試探的,小心翼翼的青澀的吻。
半晌后,遲應才氣息不穩地重新坐正身子,沈妄愣愣的看著他,嘴角還掛著一絲殷紅。
遲應不會親人,一不小心就把沈妄的嘴唇咬破了。
可是此時的遲應也顧不上尷尬,他沉下聲,一字一句對沈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