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為什麼,為了給自己找苦頭?遲應想。
還好意思問出來。
不是為了你,誰樂意來?還得多交兩百塊錢軍訓費。
…
下午的時候,就是無限的向左轉向右轉稍息立正跨步,其他高中生多多少少在初中軍訓時已經學過這玩意了,然而尊貴的陛下是頭一遭學,由小季教官糾正他好半天他才真正學會動作。
最近陰云密布,是軍訓最快樂的天氣,只是晚上時還是不出所料飄了些毛毛雨。聽講座的大廳悶熱悶熱,沈妄用手掌扇風,見遲應臉上有顆汗珠,順手就想幫他擦了。
結果伸過去的手被遲應一把扣住手腕。
“干嘛?”遲應問。
“……你額頭上有汗。”沈妄無奈,“又不是要謀殺你,這麼大反應。”
遲應頓了頓,這才放開他的手腕:“知道了。”
然后把頭轉了過去,閉上眼。
他感覺今天自己總有點咋咋呼呼的,整個情緒都不太對勁。
沈妄察覺到他的異常,低聲問:“怎麼了?”
“沒什麼。”遲應淡淡說,“有點熱。”
下一刻他就感覺到有陣陣微弱的風往他臉上吹,一睜眼就看見沈妄像個憨憨一樣用手掌給他扇風,遲應有些哭笑不得。
傻傻的。
講座結束的時候,外面的毛毛雨居然變成了中雨,淅淅瀝瀝,風里也摻著絲絲縷縷的涼意。軍訓沒人帶傘,女生捂著頭往宿舍奔,大喊“啊啊啊我昨天剛洗的頭”,男生也脫下外套蓋在頭上,然后就被涼風凍的一哆嗦。
遲應伸手接了把雨,感覺也不算太大,準備就這麼直接走回去拉倒,剛邁出步,一件外套就劈頭蓋臉扔在了他頭上。
“……”
頭一回被這樣偷襲,遲應險些罵出聲,然而下一刻外套就被人掀了起來,緊接著又鉆進來一個腦袋。
“走。”沈妄對他笑笑,且非常自覺地用手攬住他的肩。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沈妄就已經開始毫無顧忌地觸碰他以往抵觸的每一個點了。
熟悉的檀木香被裹在衣服里,還有一些淡淡的汗味,卻并不難聞。外面的冷風時不時灌進來,他感覺到沈妄打了個哆嗦。
“你不冷?”遲應問。
“不冷,快走快走,等會雨下大了。”
剛說完,沈妄就背過去打了個噴嚏。
“……”
遲應愣了愣,就在沈妄以為他要開始懟人的時候,遲應伸手抱住了沈妄的腰。
“走。”
這回沈妄也愣住了,攬住遲應肩膀的手更緊了些。
“你倆干什麼呢!”身后突然傳來了教官的怒吼,還越來越近,“就你們能撐同一件衣服是吧?軍訓的時候在這卿卿我我談戀愛?你們……”
掀起衣服,是倆男生。
教官:“……”
遲應回頭一臉漠然地看著教官。
“呃,不好意思。”教官咳了咳,威猛的聲音立刻小成了蚊子哼,“回去吧回去吧,淋雨了記得洗把澡。”
然后教官尷尬到頭也不回的走了,徒留一堆聽到動靜的學生好奇地看著兩人,也都被遲應冷漠的神情嚇跑了。
沈妄挑挑眉,重新把外套罩在兩人頭上,遲應頓了頓,沉吟說:“是哦,淋雨了,還得去大澡堂洗澡。”
真糟糕。
幸好,南方的便利此時體現得淋漓盡致,雖然是大澡堂,但是有小隔間,還不至于一堆人像是蒸餃子一樣擠在一起,相互欣賞彼此的身材。
然而澡堂并不大,今晚的中雨淋濕了所有人,也就讓今晚來澡堂的學生格外多,淋浴供不應求。
遲應走到里面,迎面而來一股熱浪,沈妄跟在他身后,拎著洗浴用品和毛巾。
很快就發現了新的問題。
壓根沒位置洗。遲應一直穿著衣服,沈妄也沒脫,兩人在洗澡里晃蕩了許久,在一堆赤著身的男人堆里格外扎眼。要不是遲應時刻冷著一張臉,怕是得當場遭到一堆嘲笑。
“哎,校草!”
翟仁單突然從一個隔間里鉆了出來:“我這洗好了,來我這來我這,正好有一個位置。”
然而也就是一個位置。
見兩人猶豫,翟仁單又說:“哎呀有位置就不錯了,今晚好多人都是兩個一起洗的,你看外面還有多少人嗷嗷待洗啊!”
這詞用的真滲人。
“害羞啥啊?校草,你總不能連你同桌都嫌棄吧?”翟仁單說話仿佛隨心情決定過不過腦子,“都知道你倆同居啦,難道還沒一起洗過澡?”
“滾蛋。”遲應像是恨不得把人當場薅死。
翟仁單立刻后退幾步:“哎呀你倆隨意,我走了我走了,真是的。”
已經有人開始催:“那邊墨跡啥啊,占著隔間不洗澡?不洗就讓……哦是校草啊!對不起我錯了我這就走。”
“……”
遲應沒法子,還是走進了隔間,一轉頭,發現沈妄沒有跟進來的意思。
確實,接受了摟肩摟腰,接受了同床共枕,但是用一個浴霸一起洗澡,聽起來還是怪恐怖的。
但是讓堂堂皇帝就這麼等在外面似乎也不太好。
“算了你先洗。”遲應又走了出來。
旁邊還在排隊的暴躁老哥終于忍不住了:“你倆能不能別謙讓了,一起洗能死嗎?”
一回頭,發現暴躁老哥是校霸杜巷。
沈妄忍不住笑了:“校霸也沒位置啊,真慘。
”
杜巷咬咬牙,徹底被惹起了怒火,憤怒之下杜巷的力氣得到了質的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