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學生在喝可樂,走到拐角陡然撞到這麼一幕,被嚇了一跳,可樂從鼻子里噴了出來,氣泡直灌腦門。
他就看到兩杯奶茶被扔在一邊,而他們高冷的校草壓在轉學生身上,手還墊著后腦勺,一副……要接吻的架勢。
“你你你你你們……”
遲應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姿勢,當場愣了愣,又見那學生活像踩了電門似的指著他們結巴不停,心情一時格外復雜。
這是想到哪去了?
遲應緩緩從樓梯上爬起來,依舊是一副平淡模樣,將腳下的香蕉皮踢遠:“腳滑,你這麼激動,你知道是誰扔的?”
“啊,我……”那學生被懟了一遭,心情平靜了些,“沒,我不知道,我剛剛就是……震驚了一下。”
遲應一臉莫名其妙:“有什麼震驚的?”
被這麼理直氣壯回了一番,這位男同學總算是把亂七八糟的念頭拋出去了:“也是……那你們注意安全,我幫你們把香蕉皮扔了。”
遲應目送他拎著香蕉皮走向垃圾桶,再去了不知道哪個班級,還一步三回頭的。遲應神情不變,只是瞥了眼樓梯上躺著的一副茫然面色的沈妄:“人來人往,陛下打算躺到什麼時候?”
沈妄的狀態卻有些不大對勁,他就像剛睡醒似的,緩緩坐起來,喃喃自語:“我剛剛……眼前是黑的。”
“怎麼,你低血糖?”
不是……不只是黑。
是一片黑暗中突然印出幾道鮮艷的紅色,如同抹了鮮血,在虛空中格外扎眼,他甚至聽到了哭聲,在周遭如鬼泣般盤旋,有那麼一瞬間,好像身在無間地獄,宛如做了個短暫的噩夢。
“陛下,沈妄?”
見沈妄呆坐著,遲應多喊了幾聲,沈妄總算是回過神,將不真實的噩夢撕裂,引入眼簾的就是遲應那張熟悉的臉。
回憶起剛剛著地摔到樓梯邊角時,似乎有人在幫他墊著后腦勺,手掌柔軟又溫熱,沈妄深吸一口氣,突然覺得遲應也沒看起來那麼不近人情。
“我那是怕還手會傷了你,不然我會被你壓到?”
沈妄站起身,將其他神情一掃而空,半點不見剛剛的迷惘神色,遲應被他突然的轉變驚了一下,隨即嗤笑:“你覺得我是多稀罕碰你?若不是怕陛下在我這摔著磕著,到時候你們那扈國多了個傻子皇帝,別說十二層臺階,你從十二樓跳下去我都不會撈你。”
“……”
沈妄彎腰將奶茶撈起來,還好沒摔壞,迫不及待嗦了兩口:“奶茶確實好喝,等回去了,我每天都遣人幫我做。”
“不怕糖尿病?”
“那是什麼?”
遲應懶得跟他解釋,自己也戳吸管開始喝奶茶,沈妄卻忽然抓住他的胳膊:“你手摔破了,你沒感覺?”
“我知道,沒理而已,就破了個皮。”遲應面無表情甩開手,繼續下樓,“回去用碘伏擦一下。”
“還有,那什麼班主任還跟我說了個事。”沈妄快步跟在遲應身側,“說籃球賽明天可以開始報名了,問我要不要參加。”
不提還好,一提,遲應陡然想起這次是兩個任務:一個是月考前八百,然后就是九班要拿籃球賽的第一。
遲應在嚼珍珠,有些含糊不清地說:“陛下,你就老老實實玩蹴鞠,籃球就算了,容易磕傷您尊貴的頭顱。”
沈妄回了個輕蔑的笑:“真是怪了,難道蹴鞠就不會傷?”
遲應“哦”了一聲,接著拷問:“所以陛下可以用幾天時間學會打籃球嗎?”
“我會盡量。”
遲應瞥了他一眼,也不好消磨他的熱情,不過沈妄一米八七的身高優勢擺在這,真想試試也未嘗不可。
第二天下午的體育課,遲應和體育老師申請了和沈妄單獨去練籃球。
這個體育老師也是遲應的高一體育老師,遲應作為璀璨的校草,體育老師對他的印象很深,見他這種體育課不是曬太陽就是睡覺玩手機的人突然要打籃球,活像在北極圈見到熱帶雨林:“你……打籃球?”
“教他打。”遲應將籃球遞給沈妄,淡淡說。
體育老師嘖嘖稱奇地允了,抱著看熱鬧的心態想看遲應會打成什麼幺蛾子。
結果這節體育課,操場炸了。
“臥槽那是不是校草,他會打籃球?”
“臥槽校草教的是新來的轉學生!”
“臥槽校草怎麼還是手把手教?同桌就有這麼好的待遇?我現在轉班級能不能來得及?”
“噓你小點聲,沒看到校草瞪你了?”
“啊他看我了我還不高興?”
遲應懶洋洋幫沈妄調整投籃的姿勢,沈妄不愧是土生土長一古代人,投個籃的水平活像剛脫離輪椅的八十歲老爺爺,那都不叫投,叫扔不進去。
“膝蓋,別那麼直,手伸高點,看準。”
沈妄折磨了半晌,才勉強扔進去一個,不過陛下不愧為刺客組織出身,熬得住這艱苦和打擊,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這節課過十分鐘的時候,沈妄已經能中個十之七八了。
遲應瞥了籃筐一眼,暗自感嘆沈妄學習能力之快,將籃球撈回手中:“行,接下來學.運球。”
南方的十月著實算不上涼快,又是下午第一節 課,大太陽曬著,沈妄已經出了汗,干脆將校服脫在一邊單穿了個短袖,又是引得一陣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