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遲應輕笑:“哦,我就是那個‘很少人’。”
沈妄拖長音,也不知是湊熱鬧還是贊賞:“哦——我看你的臉斯斯文文的,還以為你是只會之乎者也的書呆子。”
“你看你的臉長得挺邪,也沒見長出個狼耳朵啊。”
“……什麼叫長得邪啊?”
“說不出來。”遲應拿著銅鏡又看了幾眼,一雙桃花眼里卻沒有任何含情脈脈的柔和,反倒是頗為淡漠,“就是那種不太標致的感覺。”
“你說本殿丑?”
遲應輕笑:“那倒沒有,我不愛說謊,你長得確實可以。”
這話說的沈妄很受用,就在兩人難得不互懟的時候,銅鏡上又顯出一行字。
【任務二:古代方完成秋獵,現代方完成運動會個人總分奪冠。任務獎勵:場景畫面互通開啟】
沈妄:“秋獵?”
遲應:“嗯?運動會?”
兩人異口同聲后,又同時看到了后面的任務獎勵。
“互通啊……”沈妄低喃,突然笑了,“那豈不是我也能看到你了?”
“我又不像你,我不在乎有沒有人看我,至于運動會總分奪冠麼……”遲應揉了揉眉心,輕飄飄說,“從小習武的太子殿下,不會掉鏈子吧?”
沈妄眼皮一跳,好家伙,一句話就把關鍵點全推到他身上去了,他想也不想立刻回推:“主要還是得看你的身體素質,嗯你個挺高,應該和我差不多,這是個優勢。”
從身體互換的第一天,沈妄就很注重遲應的身體素質,畢竟從皇宮那種地方出來,警惕心早已刻入骨髓。幾番檢查后,沈妄得出一個結論:長得挺小白臉,但身體底子還不錯。
“不過你胸前怎麼有道疤?”沈妄突然問。
遲應微愣了一下:“不知道,出生的時候就有了,應該是胎記,不過你沒事看我胸口做什麼?”
“……”沈妄輕輕咳嗽,“沐浴的時候難道還仰著頭?”
遲應嗤笑一聲:“嗯,有理極了,那你為什麼低著頭?這位置,下巴頦不碰到鎖骨你都看不到。”
“……都是男的,有什麼不能看?”沈妄也跟著嘲諷,“總不能你隔著世界還要害羞?”
“那我明天不穿衣服去上朝,你會不會隔著世界尷尬?”
“放肆,一碼歸一碼,你這是亂扯。”
這兩人穿到了對方的世界,本光芒萬丈的人生軌跡全都戛然而止,各自憋了滿肚子怨氣,時不時就能相互拌幾句嘴。
也算是陌生世界中唯一的樂趣。
…
半個月的時光轉瞬即逝,遇刺之后,皇宮內加強了一圈防守,那些個刺客被遲應挨個劈脖子,昏睡好幾天,醒來后便齊刷刷咬舌自盡,搞得遲應懷疑自己何德何能,這輩子居然還能遭到死士的刺殺。
由于刺客死了個干凈,調查還未開始便已結束,能做的只有加強防范,眼看已經到了九月中旬。
這一日,剛剛登基的扈國宣堯皇帝一身利落的勁裝,出現在秋獵場上,長發束起,英姿颯爽,頗有些瀟灑的意思。
就是瀟灑到看起來快睡著了。
遲應昨晚熬夜批奏折到快兩點——他實在不熟悉這些文字,能認全尚且不易,奏章里表述的那些事,他是一個都看不懂,因此處理速度很慢,像昨天那樣事務繁重的,他熬夜都沒理完。
導致這位陛下來獵場的時候,身后背了個包,包里裝著昨晚沒批完的奏折。
“陛下帶著奏章做什麼?”一個穿著黑衣的少年跟在他身后,輕聲問。
遲應打了個哈欠,毫不猶豫地把包丟給少年,再從里面掏出幾本奏折,慢悠悠靠在涼亭里:“別急,秋獵還沒開始,朕再加會班。
”
“……”少年老老實實抱著包,將劍扣在腰間,站在一旁發呆去了。
遲應無意間瞥了他一眼,回想起不久前沈妄跟他提了幾句話。
“我有個貼身護衛,叫玄鶴,年紀和我差不多,算是個值得信賴的人,近日皇宮不太平,以防萬一,你出去的時候最好讓他跟著。”
他那時候問過:“這麼年輕,他是什麼人?”
“我們這沒你們那安寧,殺人放火是常事,民間有許多認錢不認命的殺手,其中有一個地方叫‘行夜樓’,這是和朝廷關聯的第一刺客組織,玄鶴就是頂尖刺客里的佼佼者,也是組織副首領。”
這種以往只在電視劇中出現的劇情,遲應聽完后覺得很是新奇:“那這麼一個年輕有為的人物,做你的護衛?可真是奇景。”
沈妄哼了哼:“哦,這很正常,因為他是行夜樓副首領,然后,首領是我。”
“……”
陛下在無形中樸素無華的炫耀了一下他的身份。
也就是從那之后,遲應開始逐漸刷新對沈妄的認知。
他已經在這里生活了半個多月,期間不說順風順水,起碼是沒人敢在明面上對他不敬的,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皇帝都是這樣,但這種呼風喚雨的感覺,確實不錯。
怪不得這些個皇帝年少時放著好好的悠閑生活不過,非得整些勞什子權位。
奏折還沒批完,秋獵即將開始,皇帝肯定得先露個面,遲應將各種不情愿憋住,拖著步子走到高城上,看著臺下一張張陌生的面孔,突然串想到了在升旗儀式做演講的場面。
“恭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