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個呢?”歌利亞說著,把粉色老頭請進了包裹五星老頭的光繭,兩個老頭在里面搗鼓了一會兒,粉色老頭滿臉大汗地走出來。
我聽見他罵道:“哪個傻逼術士發明的新藥,怎麼效果這麼惡心?別讓我抓住,抓住我非得廢了他的血脈!”
……看看,術士自己都罵自己人傻逼,這怪不得我們法師愛鄙視他們。
“吼————”
我的意識里忽然爆炸一樣響起了達瑪拉的吼叫,大巫妖發出的聲音順著精神烙印傳遞過來,就好像回響在我耳邊,巫妖的精神世界里一片沸騰的暴虐,充盈著強烈的仇恨與狂怒,我眼前被震得黑了一下,滿視野里全是幽暗的紫色,這使我感到頭痛眩暈,像有一百個茉莉在對著我的耳朵扯脖子大叫,腦子里尖銳的鈍痛攪得我也暴躁起來。
于是我激活烙印,通過精神力毫不留情地鞭笞我的巫妖,我能感覺到我暴躁后的精神力非常凌厲,抽打在巫妖的靈魂上,不會有傷痕,卻會讓她體會到被撕裂一樣的疼痛。
但是達瑪拉并沒有因此順服,她的嘶吼更加空洞高亢,像是有人撕裂了她的聲帶,每一聲咆哮都帶著格外濃厚的血氣和殺意,以至于我不得不動用搜魂,強行查看了巫妖的記憶,到底遺跡發生了什麼,會讓一位死去多年的巫妖這麼生——
……媽的,術士去死吧!!!
不要讓我抓住你們!因為我不會直接放你們輕輕松松死掉的,我會把你們領回實驗室,讓我的學徒們好好練手!
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我,只有梅爾抱著我的腰,臉色如常,洛蘭從路斯恩身體下面鉆出來,抖了抖耳朵上的灰塵和土沫,對我伸出大拇指。
我……
我張大嘴巴,看見歌利亞正把坍塌的混凝土和鋼筋搬走,從下面挖出被砸得滿頭是包的粉色老頭。而梅爾抱著我,他用絕對守護擋住了所有掉在我們頭頂的碎石,同時也保護了一下這座建筑的其他部分,我不禁怒瞪他一眼——
梅爾,你明明有能力阻止我的失控,也有辦法保護建筑物的,你根本是故意放任我的!不然你怎麼那麼及時,能給每一個離這里近的醫護人員都套上護盾,卻唯獨不管屋頂?
……雖然這間醫院屋頂超級丑,你也不能不控制一下我啊……唉……
“我……”我慚愧地低下頭,“對不起……”
半空中傳來巨龍雪峰轟隆隆的大笑:“哈哈哈哈哈!聯邦第一總醫院的房頂被黑法師轟飛了哈哈哈!”
我捂住臉,羞愧難當,我和達瑪拉經過一通發泄,現在都冷靜下來,我不禁把臉埋在梅爾懷里,完全沒臉見人,不過達瑪拉那邊很好,她嚎叫了一通,召喚出一大群骷髏,然后嘎巴嘎巴掰斷每一根骨頭,一具尸體悄悄爽了個夠。
但……我真的不是故意失控的啊!那群術士真的潛入了光輝要塞下面更深的遺跡——我老師留下的那座倒置在地下的法師塔——并且,他們偷走了一樣東西……
那群腦子被大火球蒸發的術士,偷走了我老師生前的法杖!
達瑪拉告訴我,那柄法杖是我的老師行走世間時的心愛之物,從未離身,死后便用那根法杖代替他本尊,鎮在法師塔最底層,以威懾牢籠里的惡魔,那法杖殘留著我老師的精神力量和魔力,所以那些惡魔一直安靜沉睡,萬一殘留在那里的精神力全部消散了,惡魔醒過來發現我老師早都死去幾千年了,腦子一抽就出來造反……
天哪,我可不能把整個大陸的安危寄托在惡魔腦子里胡亂跳躍的那根筋上面啊!大家都知道,深淵生物的精神狀態比術士還不穩定呢,誰知道它們睡醒了會不會突發奇想,想要占領主物質位面玩一玩……
我情急之下也顧不得屋頂了,急急忙忙把達瑪拉呼喚回我身邊,準備把情況和歌利亞說明一下,我的老師在六千年前畢竟是影月神殿的領袖,如果緊要關頭,可能也需要知會北方的影月神殿,不過……
所有人再一次瞠目結舌,包括我自己——
空間被撕裂,達瑪拉回來了。
大巫妖向我走來,然后單膝跪地——這是古代的禮節,我們現代人不會動不動下跪,不過達瑪拉保持著這種古代武士的做派,幾天相處下來我已經不會被這個動作搞得渾身不自在、臉頰紅彤彤了,但是……隨著她跪我的動作,她身后一大群尸體排列整齊,啪地一聲整齊地跪下去了!
動作整齊干脆得驚人!
天哪!
這是怎麼回事啊!
達瑪拉你為什麼出去一趟帶回一個不死生物軍團給我啊!好可怕啊!我真的不想當邪惡勢力首領,可是你們誰見過正義方人士的旗幟下面站著的全是尸體啊!
那些尸體皮膚緊縮,一副死了很多年還被風干過的樣子,死得很是凄慘,拉出去都不需要動手,光用嚇估計就能讓不少害怕死靈的人尖聲大叫,但是我第二眼就看出了奇怪之處,那些尸體身上的裝備很新鮮,也很現代化,不少人身上還有機械義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