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諾臉色凄苦,他搖著頭,苦笑著回答:“我是聯邦和國際法師協會共同認證的七級法師……”
“我又沒有認證。”梅爾理直氣壯地回答。
嗯……說實話,聯邦認證的這個七級法師,確實水分太大了,我這時才想起來,我也有聯邦認證來著,我們學校——真知修道院,在畢業的時候統一為學員認證為……三級法師。
雷諾居然是我的兩倍加一?這讓我對聯邦的現行教育體制非常擔憂,我覺得我的影子都能無壓力吊打雷諾,而他居然級別比我高……雷諾注意到我的目光,臉白了一下,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畢竟,雷諾對我很是了解,我是聯邦三級法師,研究院的二星院士。
“哈哈。”茉莉露出明顯的幸災樂禍臉,小聲嘟囔,“真是太期待了,等到大家發現被譽為當世最強黑法師的‘狂怒之焰’居然在聯邦當底層法師,還處處受上司刁難……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啊哈哈哈,哎呀~~~會嚇死幾個呢?”
……雷諾的臉好像更白了。
我拍了拍茉莉的腦袋,提醒她不要胡鬧,這孩子沖我吐了吐舌頭,在我瞪眼之前,已經擺出了乖巧的姿勢,我仿佛看見一只深淵小惡魔在對我賣萌,真是好久沒看見這個表情了,每次做實驗的時候茉莉試圖偷偷藏手機進實驗室,被我發現的時候都是這個表情。
這孩子總說院里刁難我,每次提起都是一副……深淵惡魔即將開始吃人的表情,不過我覺得還好吧,因為五星老頭他們實在無法理解我的研究項目,他們只會拿賺不賺錢衡量,有一次五星老頭在會議上點名批評我:“就算研究一下黑月亮的月亮周期,都可以拿出去當做神秘文化賣點,而你呢?一文不值!”
……所以梅爾已經把他變成了一文不值的史萊姆,我已經不氣了,雖然他現在顏色很惡心,不過我還是決定原諒他的無知。
梅爾只是嘴上抒發一下情緒,他并沒有把雷諾扔在外面,因為我們覺得,讓他跟著我們雖然麻煩,但更安全,放在外面萬一又被拐走那就不好玩了。
歌利亞率先走到那山體裂縫外,向里面看了看,說:“應該是一座地下宮殿,這里只是山體自然裂縫,所以從這里進可能落差會很高,大家要有準備。”
他說著,用劍把那個口挖大了一些,可以讓一個人通過,并且示意我們稍等,然后他縱身跳了進去。
過了好半天,如果不是雪峰還在那里戀戀不舍地玩手機,我們都想沖下去看看歌利亞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了。不過雪峰很不以為意地說:“那龜毛家伙八成在下面檢查,有沒有能扎到腳底的尖刺呢!”
又過了一會兒,沉迷手機的雪峰忽然收手了,他對我們說:“行了,能下了。”
雷諾懷疑地看了他一眼,不過我和梅爾到是沒有遲疑,龍騎士和他的龍當然可以通過契約溝通,就和我與梅爾的精神鏈接差不多,所以雪峰說的可以下了,其實是歌利亞告訴他的。
我和梅爾率先使用漂浮術,進入缺口,緩緩向下飄落,茉莉和安娜很好地跟在我們身后。
落地的地方很暗,歌利亞手持圣光,等在下面,他把圣光灌注在自己的長劍上,看起來很像拿著一根發光燈棍。
我們也點起魔法熒光,然后我看到,這是一個不算太大的空間,高度高,面積一般,像個桶,山體最頂上還有一個遙遠的開口,一線天光能夠進入,但到達地面基本就啥都不剩了。
整個房間還算古樸大氣,房間正中間有一個雕塑,是金屬的,周圍的裝飾物很簡單,柱子墻壁也沒什麼特殊花紋,只有這個雕塑很精致。
一只眼睛的圖案。
歌利亞問我們:“我檢查過這個雕像,上面有魔力殘留,古代有什麼法師團體以眼睛為圖案嗎?”
“沒聽說。”我說著,看向梅爾。
梅爾也搖頭:“即使有也不出名,或者年代太久沒有記錄。”
不過眼睛這種圖案,比較容易猜測,我想了想,說:“法師不會無緣無故選擇圖標,如果是眼睛,眼睛代表看,代表視覺,這只眼睛的瞳孔還是向上看向遠處……”
“預知?”梅爾順著我的思路說道,“看向遠處,大約是指時光的遠處,那麼這個雕像的建造者,應該具有預言能力?”
能夠預知未來的法術非常稀少,不少此類魔法需要依靠血脈天賦才能學習,所以在我們法師群體當中極少有能夠預言占卜得準確的法師,大部分都是靠胡編亂猜,更別說“看見未來”,一般具有這種能力的施法者,都是來自北地的女巫一族。
女巫也是上古就有傳承的施法者分支了,她們的族群里只有女孩,她們也只能生出女孩,并且在各種吟游詩人的三流故事里,女巫尤其喜歡騙外族男人回去,生完孩子就把男人變成蟾蜍丟出去,這是我們法師變形術一般選擇變羊的直接原因,因為變蟾蜍會讓人覺得我們是女巫,尤其是女法師,堅決拒絕用變形術把敵人變成蟾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