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是故意躲著的啊,因為我的老師殺起來很費力,我身上中了十三個詛咒,我虛弱得只能躺在地牢里啊!這真不是我故意的!
“您召喚惡靈,點燃地獄火,我都不敢確認,前些天國會大樓外有人看到了燃起又熄滅的地獄火,有傳言說是不是‘狂怒之焰’重新現世,路斯恩說現場發現了您,但畢竟會場里還有那麼多人。”安吉拉說,“地獄火雖然非常高深,但是影月的幾位高階神官都會,不算特別標志性,直到剛才看到您自如地熄滅它們——‘狂怒之焰’是唯一已知的,能夠自主熄滅地獄火焰的現代法師!”
咦?我很驚訝,地獄火,有那麼難滅嗎?
第54章
從彼此的眼神里,我明明白白地讀出一個信息——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總之我被安吉拉和路斯恩說得暈暈乎乎, 到頭來, 真相竟然是,人們不僅不怕黑法師, 反而還很歡迎?
……可能,提起黑法師我首先想到的是我的第二位老師以及他的小群體吧, 所以我才覺得黑法師真是一個危險性超高的物種,而且, 我回憶起來,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見解啊——前些年的國會例會上,確實有人提出要讓黑法師佩戴電子項圈以防他們作惡。
我說出這個質疑, 是梅爾陰沉著臉回答我:“別理那些人,那是故意搗亂的,除了極端的曙光聯盟,就算是普通民眾之中,依然還會有一小部分人覺得科技更符合時代發展需求,所以他們雖然不會采取暴力行為,但一樣會用盡一切辦法,試圖污名化魔法, 古往今來黑法師是多好的一個黑點!”
我忍不住笑起來,黑法師, 確實很黑啊!
“不過,西佩,回去之后你教我地獄火吧!”梅爾說, “上次我們……”
唔……上次我們學著學著,學到床上去了……
想起來我現在都有點腰軟……我點點頭:“好啊。”
梅爾有些不好意思,他說:“其實,我一直沒有敢和你坦白,我并不是一個黑法師,我……我還不會任何黑魔法,我也是一直不敢說,我怕你會嫌棄我只是一個中立法師。”
……聽了他這話,我忍不住捂臉,所以說,我在擔心作為黑法師會被嫌棄,而梅爾在擔心作為中立法師會被嫌棄?
天啊,我們兩個這毛病真是越來越嚴重,不僅僅是對著互夸,就是互相瞎擔心!
不過作為中立法師,梅爾一樣成就非凡啊!魔法的屬性對學術成績沒有任何影響,在我眼中,所有的魔法都只是魔法而已。
“我的老師一直教導我,只有絕對強大的心智才能駕馭絕對強大的魔法,施法的技巧確實可以通過苦練彌補,但如果心性不足以支撐自己的學識,那麼終究會被黑暗力量的強大迷惑,做出一些無益于學術、甚至無益于世界的事情。”梅爾認真地說,“所以我為自己定的目標就是在三十歲的時候再掌握黑魔法,你從那麼小就開始鉆研黑魔法,卻依然能夠堅持本性,我應該向你學習。”
……梅爾,你真的,真的這麼覺得嗎?不是為了安慰我而已?
路斯恩又繼續說:“而且,您似乎不知道您當年做了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您當年殺死的那個黑法師并不是普通的恐怖分子而已,他出身于一個有著悠久歷史的邪神教派!”
聽到這里,我忍不住抽了口氣,邪神教派?所以說,我的老師屬于非主流黑法師了?原來只有特例黑法師才會像過街老鼠一樣東躲西藏啊!
至于邪教,邪教有很多,比如我覺得曙光聯盟就算邪教了,但如果是崇拜邪神的教派,那最出名的應該是——
“希瓦爾深淵議會,信仰湮滅女神的教派,幾千年里他們一次又一次試圖摧毀現世秩序。”洛蘭嫌棄地說,提起這個名稱,精靈的耳朵都貼在頭發上了,就像貓咪聞到橘子皮時的樣子,瞇著眼睛呲著牙。
唔……這種孜孜不倦以毀滅為目標的教派真是完美的反派設定!
不過這麼說不恰當,他們不是要毀滅世界,他們是要毀滅現存秩序——比如政治體制、經濟環境,他們覺得這些都不夠公平,所以人們的生活不夠好……要我說,自己不懂得知足、又不努力,卻整天就會怪別人,就和自己吃冷飯導致胃疼卻要怪農民澆菜的水不新鮮一樣,根本沒有找到核心問題所在啊!
……所以這個邪教一直生生不息,卻一直……嗯,一直習慣性作惡失敗,以至于民眾聽新聞里說某地粉碎一起湮滅教派的陰謀時,都已經眼皮都不抬一下了,他們的新聞熱度可能都比不上聯邦兵團元帥假發套被風吹走那次。
“您殺死的那個黑法師,是深淵議會兩個派系中的一個頭目,各國通緝了他很多年,他和邪教內部的另外一派關于‘是否應該堅持傳統、只允許女性作為領袖’這一古老教條產生了分歧,所以雙方開始內訌,爭奪教派領導權。
”
咦?
等等,內訌的話,這麼說……那些……那些老師讓我去殺的法師——我早先以為黑法師都愛和黑法師掐架,以此爭奪咒語、古籍或者其他資源什麼的,而真相其實是——那些被我搜刮過法師塔的可憐法師們,都是和我老師內訌的邪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