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魯伊毀滅者。”我不得不提前打斷路斯恩,看起來,這名騎士對施法者的詳細分類一無所知。
我注意到安吉拉在地上翻了個身,換了一個看起來很霸氣的坐姿,仿佛她才是占據主動的那一個。
德魯伊毀滅者,我幾乎想象不到我仍然能遇到一位——德魯伊本來就人數非常的少,而其中的毀滅者……這個群體遠比法師中的黑法師要少,但是……也比黑法師還危險。因為黑法師中也會有一些人在生活中樂善好施、品格高尚,而毀滅者,他們無論是追求的法術道路,還是在生活中的態度,都完美切合他們的名稱。
“所以,你們是不是應該先解釋一下,什麼是毀滅者?”洛蘭舉手提問。
……
面對三個好奇寶寶,我感覺氣氛非常詭異,他們的好奇完全不合時宜,他們實在太缺乏常識了!尤其是洛蘭——他是個精靈,自然施法者不是和精靈關系很好嗎,他居然也不知道,他是個假精靈嗎?任何腦子正常的人,在聽到德魯伊毀滅者這個詞語的時候,就應該立刻投入戰斗,而不是在這里問一些常識性問題,氣得我簡直想把他們丟出守護罩,讓毀滅者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什麼是毀滅!
“我不是毀滅者。”
安吉拉率先打破平靜,她的眼睛里流轉中某種奇異的光彩……看起來……咦?像是,嗯,像是我在發現有人能夠與我交流法術時的欣慰眼神。
可是,她的身上的確充滿著肆虐而狂躁的氣息,就像陰沉低垂的黑云,醞釀著風暴與冬雷,她就是大自然的負面情緒,是能夠摧毀生靈的自然之怒,她居然說自己不是毀滅……等等?
我忽然也驚呆了,我幾乎叫出聲:“不會吧,難道,您是一位悼亡人嗎?”
安吉拉女士破天荒地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盡管這個笑容看起來非常僵硬,就像嘴部肌肉不適應這種動作一樣,也和她的死亡系妝容完全不符。
我與梅爾不約而同地使用精神力感知,而出乎意料,安吉拉毫無防范,她向我們敞開精神領域。
她的精神領域如同翻滾的雷云,充斥著狂暴與殘酷,但是在風暴的中心,仿佛大地裂開,干涸的泥土之中,嫩芽正在努力生存。
我們同時收回所有法術,并真誠地行禮致歉。
“沒關系,知道毀滅者已經很難得了,悼亡人的話,一千年都不一定有一個吧。”安吉拉女士微笑,“所以這幾個白癡從來不知道;剛才因為你們一上來就動手,機會難得,我也很想試試在實戰中和你們的法術水平差多少……”她說著攤手,表示無奈。
我們一回頭,赫然看到三雙閃亮的眼珠,尤其是路斯恩,他追問:“我知道閣下是德魯伊,但是,毀滅者是什麼,悼亡人又是什麼?”
安吉拉女士酷酷地抱著肩膀,梅爾斜著眼睛不屑回答,所以這種類似于幼兒問媽媽人為什麼要吃飯一樣的常識性問題,只好我來說了。
我盡量選用騎士的智力能夠接受的詞匯來講述:
“德魯伊是能夠感知自然力量,并以此來施法的施法者,百分之九十的德魯伊施法者,都是因為熱愛自然才成為了德魯伊,就是我們常見的那種常年居住在深山老林、喜歡變成動物四處奔跑、并且還經常義務為農場的母豬接生的那種德魯伊。
”
這種德魯伊非常受歡迎,他們走到哪,那里就五谷豐登,簡直就是吉祥物,德魯伊南方教派還和圣龍那邊的一個農產品生產基地簽了什麼合同,生產綠色農產品,每天廣告都在播出,我這種很少看電視的人都能記住廣告詞——“大德魯伊親手催奶的母牛,健康又自然的牛奶,讓你一口喝掉整片森林的味道!”
“但是自然界不只有生機勃勃,還有災害與滅亡,其中,極少數的德魯伊目睹了自然萬物的衰亡,會與自然意志中代表枯萎與毀滅的那一部分感應,在這種力量的影響下,慢慢變成眼中只有荒蕪的毀滅者,他們認為,自然終歸要衰亡,萬物皆要枯萎,所以德魯伊毀滅者,幾乎最后都會成為狂熱的破壞分子。”
我同時強調:“所以,看見毀滅德魯伊,一定要加倍小心!他們非常危險!他們所過之處,寸草不生,河流干涸、花朵凋零,并且力量時常失控,理智嚴重下降,甚至連術士的智力水平都不如!”
那可是無理智、無差別攻擊的毀天滅地大魔王!
安吉拉女士似乎目瞪口呆,但我確定我沒有說錯任何一句話,因此我繼續解釋下一個定義——
“但是,還有更稀有的一些德魯伊,在感應到了災難與衰亡之后,依然不愿意順應他們眼中注定到來的毀滅,試圖守護內心對自然與生命額熱愛,因此,他們就成了悼亡人。悼亡人可以同時使用生命與毀滅的力量,但是他們會壓抑自己的破壞欲望,不會放任自己,而繼續使用良性魔法履行做一名德魯伊的責任,所以,他們非常偉大,堅守這樣的信仰需要更大的毅力!”我忍不住夸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