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去刷牙，我給你弄早餐。牙刷就用洗漱臺上最左邊那個就行，那是你上次用的……”

齊燃的聲音忽遠忽近，陸傾怔了會兒，感覺自己已經差不多下去了，也坐起來，去夠地上的拖鞋。

“等等。”齊燃開口，扔了個什麼東西給陸傾，“把這個穿上。”

是一條紅色的秋褲。

他眉頭“刷”的皺起來，疑惑的望向齊燃。

“聽話，”齊燃說，“外面挺冷。”

他拿起這條紅色的秋褲，看了一遍又一遍，顏色是那種很純正的紅，讓他有種莫名喜慶的感覺。

齊燃居然有這種褲子？

他眉頭越皺越深，齊燃沒看他，自顧自的把睡褲脫了穿上自己的褲子。

不公平，齊燃為什麼不穿秋褲？

“你不也不穿？”陸傾問。

“我可以不穿，”齊燃看向他，眼里笑意滿滿，“你不行，你還是個小朋友。”

又拿他是小朋友說事。

這下陸傾不看他了，但也沒反駁，拽著秋褲，悶悶開口：“那你還有沒有別的色？”

“沒了，”齊燃穿好衣服，向他走來，“這還是我本命年生日的時候你們班主任送的呢。”

只不過當時齊燃差點兒沒忍住把方懷梁頭擰下來。

他站在陸傾面前，把陸傾的臉掰正，揉了揉：“等你本命年了，我再幫你買一條。”

“……我不想要紅色。”陸傾嘟囔出口，掙開齊燃手，慢吞吞把睡褲脫下來。

齊燃沒回，拿過床上的睡褲，把一邊褲子卷起來，露出一個洞，就想往陸傾一只腿上套。

陸傾看他這樣，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齊燃這是想幫自己穿褲子，立馬心中警鈴響起，身子撐過去想搶。

但無論他怎麼搶，秋褲都牢牢的卡在齊燃手上。

“齊燃。”他有點兒著急，“你給我。”

齊燃笑了下，還是沒松手：“快點兒，真要遲到了。”

陸傾眉頭皺的更深，眼睛瞪著齊燃，臉上卻越來越熱。

可惜眼神殺對齊燃一點兒作用都沒有，他們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最終陸傾還是垂下眼眸，慢慢抬起雙腿。

齊燃趁這間隙把褲子給他套好，剛想給他拉到腿上，陸傾的手就死死捏住秋褲邊緣，指甲泛白。

齊燃往上看，就看到陸傾臉跟蘋果一樣紅，黑發亂七八糟的翹著，嘴唇緊抿，像是在努力憋著什麼。

憋了半天，憋出句：“燃哥。”

齊燃只想立刻把他撲到床上。

但他還是咬咬牙，有些掙扎著站起來，轉身去了廁所。

等到陸傾穿好衣服走出臥室時  ，齊燃已經進了廚房忙活，他聽著廚房傳來油煎的聲音，在原地呆了會兒，才去了廁所刷牙。

洗漱臺上左邊有杯水，杯上放著的牙刷已經擠好了牙膏。

他愣愣的拿起牙刷放進嘴里，清新的薄荷味瞬間充斥整個口腔，他往鏡子里看，里面少年頭發亂糟糟的，臉上帶著明顯的紅暈。

他“刷”的低下頭，快速刷好牙洗好臉，就小跑出了廁所。

面包和雞蛋的香味鉆進陸傾的鼻腔，他尋著味道坐下，齊燃就把烤好的面包推到他面前。

陸傾也沒拒絕，喝了點兒熱水，就拿起面包吃。

齊燃沒跟他說話，只是一手撐著臉頰看他，時不時吃一口自己的面包。

倒也不會太尷尬。

陸傾這樣想著，早餐漸漸結束，他幫齊燃收好碗，就匆匆換了運動鞋，往樓下跑去。

齊燃早已下了樓，坐在摩托車上等他。

陸傾跑過去，拿過齊燃遞給他的圍巾圍上，又熟練的戴好頭盔，腿一跨坐上了摩托后座。

齊燃剛想調侃一句：“這麼熟練啊。”陸傾的聲音就響起：“你送我到昨天那地方就行了，我自己騎車去。”

“好，”齊燃點點頭，“那我今晚接你放學。”

陸傾遲疑了下，猶豫開口：“我今晚，要……”

“陸傾，”齊燃打斷他，“飯店的兼職要不別做了，你晚自習結束要是還有時間，就到'九號'來幫我，好不好？”

沒等陸傾回答，他繼續：“我還是和以前一樣給你付工資，怎麼樣？”

身后安靜了會兒，齊燃看了看時間，已經有些遲了。

他發動了引擎。

陸傾習慣性把手放在他腰側，挺直背，在他耳邊回道：“好。”

齊燃笑了下，說：“那我今晚帶你吃個飯，再去看看你爸爸。”

說著便發動了摩托，向前方駛去。

陸傾放在他腰兩側的手緊了緊，又緩緩往前移，齊燃放慢車速，就聽到身后有些悶的聲音：“他沒什麼好看的。”

齊燃因為他這句話皺了下眉，過了半晌才回話：“那就順便看看。”

摩托緩緩停下，陸傾從后座上下來，把圍巾和頭盔還給齊燃，道了聲“再見。”就準備往自行車處走去。

齊燃卻一下拉住他的手，又把圍巾給他圍上，還給他戴了手套，邊戴邊說：“騎車冷，戴著。”

他伸了伸戴上手套的五指，看著手套上印著的卡通圖案，撇了撇嘴：“好丑。”

齊燃笑了下，看向他：“特意給你買的。”

“……哦。”陸傾把戴著手套的手相交叉，想了一會兒，“那不丑。”

說著就朝齊燃揚了一個小小的微笑。

笑容微不可察，天氣寒冷，齊燃卻突然覺得熱。

他抬手想摸陸傾頭發，可只摸到發絲，陸傾早已跑到自行車旁，騎在上面朝他揮手。

齊燃抬手對他喊了句：“要天天戴，我會檢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