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耳邊的風呼呼吹過,像是施工現場就在身旁,陸傾聽不清楚,緊了緊拽著齊燃衣服的手,往他背上貼了貼,朝著他耳邊問了句:“什麼?”
“沒什麼。”齊燃不再說話,專心開車。
聲音模模糊糊,像是被蒙上了層霧,好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陸傾還是沒有聽清楚,索性不再糾結,專注于道路兩旁一閃而過的風景。
大爺們坐在店鋪門口打麻將,小孩子吃著路邊買的燒餅,一蹦一跳的跟爸爸媽媽撒嬌,小夫妻提著剛買好的菜,一邊說笑一邊往家走去……
無比溫馨的畫面。
往日都是自己騎車,要不就是跟一堆人擠公交,滿心滿眼都在路況上,到是真沒好好看過傍晚時分的街景。
沒想到出乎意料地讓人覺得平靜,平靜的仿佛身處其中,可能自己馬上就要回到家了,一進門,暖黃的燈光打在他臉上,媽媽正把飯菜端上桌子,爸爸在餐桌旁招呼他過來。
可惜事實并不如意,家只有漆黑一片,媽媽不在身邊 ,爸爸只會對他撒酒瘋。
他要去的地方也只是酒吧。
不知不覺,耳邊風聲小了下來,摩托車速下降,穩穩當當地停在了“九號”門前。
齊燃解開頭盔下了車,又十分自然地伸手過去幫陸傾把頭盔解了下來,一手一個頭盔,站在路沿上看他。
“到了,下來吧。”
陸傾動作迅速地下了摩托,又對齊燃說了句:“謝謝。”
“沒事兒。”
陸傾沒再接話,對他點了點頭。往“九號”旁停非機動車的地方掃了下,一眼就看到自己那輛黑色的自行車。
他走過去,將自己的自行車推出來,熟練地騎上去,對還站在路旁的齊燃揮了揮手,算作說了再見。
齊燃也對他擺擺手。
陸傾踩下踏板,向學校方向騎去。剛騎了兩步就覺得不對勁,踏板比平常難踩了很多,沒騎幾米就有些騎不動了。
像是什麼東西壞了。
他剛想下車查看,卻看到齊燃已經在自行車旁蹲下,看著他指了指輪胎,說:“車輪漏氣了,可能是昨天騎過來的時候被釘子戳破了。”
陸傾皺了皺眉,并不意外。他從初中起就開始每天騎這輛自行車上下學,用到現在,原本黑的發亮的車身已經失去了原本的光澤,暴露在外的鐵皮也因風吹日曬而有些生銹。鐵鏈摩擦時有時會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也常常因為潤滑油不夠而騎的有些費力。但只要車沒什麼大毛病他就不舍得換,他更想把錢省下來。
“嗯……我等會兒把車拿去修。”陸傾說。
齊燃沒立刻回答,仔細看了眼已經可以說的上是破舊的自行車,想了會兒,“要不我幫你拿去店里修吧,這一片兒你應該不太熟吧,有些店老板可坑了。”
“不用。”陸傾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他不想再跟齊燃扯上什麼關系,“不用麻煩你。”
齊燃笑了下,小朋友真的很不愛麻煩別人,“也不算麻煩,我本來也想把我摩托的后鏡換一下,也就是順路。”
他看向面露難色的少年:“你把我微信加一下,到時直接把錢轉我就行。”
說著便拿出來手機。
“對了。”齊燃突然想起來什麼,“你們小朋友是不是都用QQ?……那要不把你電話給我?”
“我有微信。”話說到了這份上,陸傾也不好意思再拒絕,拿出手機,掃了齊燃的二維碼添加了好友。
想了想,又加了句,“你可以打我微信電話。”
齊燃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朋友怎麼可以這麼可愛,明明是再普通的話,到了陸傾嘴邊,認認真真地說出口,總讓人覺得怎麼說都可愛的很。
于是,他對陸傾伸出手,“手機給我下。”
陸傾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將手機遞到了他手上。
只見齊燃在手機上戳了幾下,對方的口袋里就傳來幾聲振動,他又戳了幾下,將手機還給了陸傾。
陸傾看了看,自己的通訊錄上多了個人,標注是“燃哥。”
“好了,以后有事兒就給燃哥打電話,燃哥隨叫隨到。”
陸傾看了他一會兒,隨即點了點頭,回道:“嗯。”
心里想的卻是我才不會有事兒。
齊燃又問他:“你,現在怎麼辦?要回學校嗎?”
“嗯,我坐公車回去。”
“這里跟二中不是直達吧,坐公車要繞挺多路的,你還沒吃晚飯,可能會來不及。”
他怎麼連公交直不直達都這麼清楚?
陸傾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他本想說沒事,他可以買個面包到班上吃,以前也經常有這種情況發生。
但齊燃的聲音已經響起了:“去'九號'吧,店里還有些剩飯,吃完了我騎摩托送你。”
陸傾連忙擺手,他對這種持續的熱情有點兒難以招架,“真不用,我到學校隨便買點兒東西吃就行。”
誰知齊燃的臉立馬就垮了下來,眉頭皺在一起,“不能隨便買點兒,小朋友要好好吃飯。”
說著又挺直身體,拿出手朝自己頭頂和陸傾頭頂比了下,“你看,都沒我高。”
陸傾有些無語。他已經有一米八多了,比齊燃矮是因為對方太高。
齊燃還在那絮絮叨叨,“小朋友還要長個,隨便吃點兒營養跟不上怎麼辦,到時你不長了,反而縮小了,怪物看你這瘦嘎嘎的樣兒,當前菜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