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其他人都出去后,牧云有些緊張地看著胥凌引,直到對方朝他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
“你這個樣子也就只能騙騙其他人了。”
牧云重新變成自己原來的樣子,看著嘴角彎起的胥凌引,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他心疼地拂去胥凌引額頭的汗,又起身將一旁的毛巾蘸水后擰干,幫他擦拭著額頭和臉頰。
現如今說什麼都是多余的,他只能這樣靜靜地守著胥凌引,祈禱他快點擺脫折磨。
“蠱蟲已經取出了,不過毒還在,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嗯。”
牧云應答的聲音很輕,胥凌引見狀,緩緩抬高手臂摸了摸他的頭:“放心。”
雖然牧云點了點頭,但面上的表情還是有些沉重。
“在想川浮的事?”
猶豫了一下,牧云點了點頭:“他現在已經明目張膽和你作對了。”
胥凌引:“你怕我會死在他的手里?”
牧云:“我只是不想自己成為你的軟肋……”
“可你已經是了。”胥凌引看著他的眼睛道。
牧云一愣,久久沒有說出話來。
胥凌引過于直白的表達讓他吃驚,也讓他有些不安。
自己和他真正相處的時間也只是短短不到十年時間,又怎麼有資格成為他的軟肋?
雖然他很想繼續待在胥凌引身邊,但別有用心之人怕是還會借著自己來傷害他。
上次的君臨池,這次的蠱毒,不知道下次還有什麼。
他要和胥凌引保持距離,至少在川浮老君在仙界得勢之時,他不能讓太多人拿自己來要挾胥凌引。
這時,門外又有人敲門。
“上神,新熬制好的湯藥。”
牧云再次幻化為下人模樣,打開門將湯藥接了進來。
門外的人有些好奇地往屋里瞅了瞅,發現屋內一切正常,也就放心地把湯藥交給了牧云。
“剛喝過沒多久,怎麼又要喝……”
胥凌引語氣中有些抱怨,牧云看著他皺眉的樣子,無奈道:“和剛剛用的藥是不一樣的,你不想好得快一些嗎?”
胥凌引:“太苦了。”
牧云:“那我讓其他人送來一些甜點。”
正欲起身時,胥凌引卻喊住了他。
“甜點不管用,要不……”胥凌引突然盯上了他的嘴角,“我喝一口你就親我一下。”
見牧云吃驚的樣子,胥凌引突然笑了笑:“我開玩笑的……你喂我吧。”
牧云有些慌張地把藥碗放在了桌子上,又把胥凌引輕輕扶起坐好。
他端起碗,用勺子舀了一口湯藥,放在嘴邊吹了吹朝胥凌引嘴邊送去。
胥凌引張嘴喝了一口,卻因為太苦難以下咽嗆了一下,牧云連忙放下碗,用手指幫他把咳出的湯藥汁擦掉。
在觸摸到他柔軟的嘴角時,牧云的手指一頓。
胥凌引正垂眸望著他停在自己嘴邊的指尖,忘記口中的苦味,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一下。
牧云有些發呆地看著他修長的脖頸,目光慢慢上移,停在了他的雙唇上。
他此時腦海中閃過了許多自己幻想過的畫面,突然鬼使神差地問胥凌引道:“我……可以嘗嘗這個藥有多苦嗎?”
胥凌引沒有說話,脖子上的青筋卻比之前明顯了許多。
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倚在床頭,看著牧云一點點朝自己靠近,呼吸幾乎都停了下來。
直到渴望中的柔軟真正降臨在唇邊,他才恢復了五感,心臟也如同被驟擊一般,毫無規則地跳了起來。
牧云閉著眼睛,白皙的鼻尖正抵著他的一側臉頰,溫熱的雙唇不熟練地吻著他,像是一只緊張卻又溫順的小動物。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受,牧云就從他唇邊挪開了,他有些慌張地看著自己,臉頰也瞬間漲紅了。
胥凌引寬大的手掌從后邊攬住了他的頭,將他再次送到自己身邊,深情地吻了上去。
兩人如同陷入了水火交融之地,想要掙扎,卻亦想要淪陷其中。
若是時間停在這一刻就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紅著雙眼分開,牧云的嘴唇都有些發紅了。
胥凌引見他這副樣子,忍不住再次將他摟入懷中。
牧云乖巧地任他抱著自己,覺得這一刻的自己真的是瘋了,可是卻又不想清醒過來。
這樣的場景在一千年前他就幻想過很多次,可如今真的實現了,卻又像是在做夢一樣。
近距離感受著胥凌引的心跳,牧云暫時閉上了眼睛。
良久,牧云才從胥凌引懷中退了出來。
“藥要涼了,我喂你喝。”
他頭也不抬地端起藥碗,垂著眸要給胥凌引喂藥。
可胥凌引卻將他手中的碗端了過來,重新放回了桌上。
“我……”
牧云手指不自覺蜷縮起來,連忙打斷胥凌引的話:“真的要涼了!”
胥凌引卻攔住了他:“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胥凌引很少有這種不安的情緒展露出來,可面對牧云,他卻掩飾不住。
牧云站起了身,背對著他道:“我有點不舒服,先出去一下!”
說著,便頭也不回地沖出了屋外。
剛才的兩個下人沒有走遠,就守在屋外的長廊處。
萬六見他驚慌失措地跑了出來,還以為胥凌引被他怎麼樣了,嚇得連忙跑去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