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鑰匙扣撿了起來,發現上面的穗子正是陳文浩手中拿著的那種紅繩編織而成的。
“這個是你的嗎?”他舉起鑰匙扣。
陳文浩一把奪了過去,攥在手中緊緊貼在了自己胸口。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陳文浩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
他口中不住地念叨著那句話,而且聲音越來越大,惹得一旁的胥凌引用手指掏了掏耳朵。
“動手吧,太吵了。”
從進屋開始,他就已經確定陳文浩已經是個死人了。
如今他體內的冤魂只是借著這副軀殼茍存在這個世上而已,目的就是為了解決生前沒有完成的夙愿。
這個東西倒是好解決,只要清楚他怨念的來源就行。
不過他真正感興趣的是,是誰幫助他把冤魂寄養在體內的。
這種術法成功率很低,能讓其借宿成功,并且讓冤魂與軀殼契合得如此完美的,絕不是一般人。
說不定,對方是仙界同行。
胥凌引突然轉向牧云:“你知道他的怨念來自哪里嗎?”
牧云指了指門前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蘇名,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應該和他有關。”
“原因呢?”
胥凌引此時就像個詢問學生的老師。
“大概,是因為感情方面的事。”
胥凌引點了點頭。
牧云繼續道:“我猜這個鑰匙扣是陳文浩給蘇名做的,可是對方沒有收,所以這個東西也就成了他心中的一個結。”
這時,剛才還備受驚嚇的盧彥突然出聲:“這麼狗血……然后呢?”
牧云:“然后兩人就因情生恨,就發生了沖突唄。”
盧彥摸著下巴“哦”了一聲:“我懂了,是陳文浩求而不得,心理慢慢出現了問題,然后那些臟東西趁虛而入,他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牧云:“……你以后還是別瞎懂了。”
盧彥識趣地閉了嘴。
邵薇在背后突然出聲:“我覺得沒這麼簡單。”
“你們不覺得蘇名也有些奇怪嗎?”她頭頭是道地分析道,“既然陳文浩早就有問題了,為什麼蘇名還要藏著掖著的?要是我我早該搬宿舍了!”
她說的不無道理,幾人不由得看向了已經癱坐在地上的蘇名。
他此時的精神狀態已經很差了。
牧云想著需要先控制住陳文浩,才能讓蘇名慢慢緩過來。
他直接搬了把椅子放在了陳文浩身后,手指在他背后脊骨處輕輕一按,對方便乖乖地坐了下來。
而此時胥凌引打了個響指,頭頂幾近報廢的燈也忽閃著亮了起來,雖然比之前暗了不少,但總算是讓屋里的人安心了一點。
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陳文浩,蘇名慢慢從門邊站了起來,抓住門把手想要逃出宿舍,可牧云卻叫住了他。
“你逃不出去的。”
蘇名神經一緊,頓時停住了腳步。
逃不出去……
和陳文浩說的話一樣!
為什麼?為什麼都要這樣逼自己!
他正欲爆發,牧云卻又道:“只有告訴我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有解。”
蘇名扒著門框緩緩蹲下了身子。
“我明明,明明只是想和他玩玩的……”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有些驚訝,難道事情不是他們想的那個樣子?
“他是喜歡我,知道我喜歡籃球,還要送我那個繡著籃球的鑰匙扣,可他是個男的!”蘇名不敢回頭看向幾人,“我……我當時嫌惡心就沒收,可他后來還是會時不時對我表現出那種意思……”
“有一次我喝醉了,回到宿舍后發現他剛洗澡出來,那個樣子……反正我覺得他當時挺好看的,就沒忍住……”
蘇名懊悔地抓著自己的頭發,聲音也有些顫抖。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劇烈地反抗我,當時我就覺得他裝,然后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昏倒在地了……然后我就鎖上門逃跑了。”
蘇名突然站起身來,轉身看向幾人,目光中也帶著些神經質:“可當我再次回到宿舍的時候,卻發現他還活著!而且跟個沒事人一樣,連我對他做過的事都不記得了!”
他很快就發現了陳文浩的不對勁,另一個室友也發現了,但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于是蘇名也就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每次夜里,他總是會看到陳文浩坐在床上,目光癡癡地望著自己。
他很害怕,但對方并沒有對自己做些什麼。
可是最近兩天,陳文浩大半夜 會突然來到他的窗邊,瞪著眼睛看著他,每次都把他嚇得魂兒都快出來了。
他想要逃離這個宿舍,可是陳文浩卻告訴他,如果他真的逃了,自己就會讓他立刻死掉。
對方就那樣靜靜地看著自己,柔聲道:“你逃不出去的。”
蘇名回憶起那眼神,還是覺得渾身發冷。
牧云看向了乖乖坐在椅子上的陳文浩。
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怪不得蘇名愿意忍受自己的室友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原來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牧云對他道:“現在需要讓陳文浩的怨念自己消失,而唯一辦法就是讓他把仇給報了。”
蘇名一驚:“報仇?!要……要怎麼報?!”
牧云:“那就得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