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個人,不是沒有感情的嗎?
☆、一百七十三顆粒子
程北漠再次審視,那個男人做了龍之芯的程序,將他喚醒,而他終于蘇醒,難道不是為了做出最強武器,來證明他確實比他強大嗎?
那個讓他母親丟了命名為父親的男人,是程北漠無論如何也要超越的人。
他原以為,他為了這個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在白城交差的時候,程北漠沒有立刻離開,這白城他來過許多次,當時跟著母親來看望那個男人,后來那個男人當了學院教授,想讓他留在這和他一起,他沒有留下來,其實,程北漠不喜歡白城,這里太多虛偽,太多麻木。
可是最近的一次記憶,是他蘇醒之時,跟著裴九冀來過一次白城,那少年拉著他從沉悶中跑出來,在危難中他將少年緊緊抱在懷中。
那是一種怎樣下意識的反應,少年清瘦卻溫暖的身體一直到現在,還在程北漠手中留有余溫。
他不是應該為了一個目標不惜一切嗎?為什麼會無端想起一個也沒有認識多久的人。
閑逛的時候,程北漠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個巷口,或者說,是他感覺有人跟蹤,所以故意走進了巷口。
跟蹤他的男人神秘莫測,竟然能算過程北漠的大數據,險些鉗住程北漠,最后程北漠與他對立雙方,只能勉強隔出安全距離,男人身影有幾分熟悉,冷冷問:“你是誰?”
對于少年的咄咄逼人,男人沒有絲毫動怒,只是淺笑,“凌正軒,你師父。”
“......?”這世上有不遠萬里送禮上門求拜師的,卻沒見過追著人家要收徒弟的。
程北漠,“沒毛病?”
凌正軒,“沒毛病。”
“......”問的是腦子沒毛病,回的是這句話沒有毛病。
......
古城的春天度過一冬后,平穩回來了,草木蓬勃升發,似乎這冬季的別離,不曾傷感過。
柯七柒正和席茶坐在院子里插花,天上直接掉下來一個哥哥。
掉這個字就非常形象。
精致化了紅色邊角的飛行器摔了老遠,裴九冀假裝無事發生,淡淡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還好院里青草已經長滿,屁股還不算疼,于是若無其事跟兩個女孩打招呼,“今天天氣真晴朗。”
柯七柒,“......”
席茶小聲問,“我還沒見過他這麼亂了陣腳的樣子。”
與其說亂了陣腳,還是說,裴九冀原本就不會駕駛飛行器——畢竟小時候撞樹上的經歷太過深刻。
小姑娘們在插花,裴九冀原是想幫一把,而展開手,粒子在他手中緩緩流淌,最終一朵艷麗至荼蘼的永生花,靜靜綻開在手中。
這一次,柯七柒分明看見,裴九冀眼神中確實亂了陣腳。
人類未來計劃組成長飛快,從程北漠蘇醒帶著龍之芯開啟,旨在研制最強武器,半年后的春天轉夏之時,坐落于彭城云龍山的實驗基地建成,一次秘密大賽悄然開啟。
裴九冀接到信封時,和柯七柒在古城,邀請信封紙上那個最后的簽名“程北漠”瀟灑如意,也許只有裴九冀知道,這定然不知道是誰替他簽的罷了。
程北漠的字跡要更有攻擊性,也更加冰鋒。
柯七柒問他,“哥哥要去嗎?可是所有裝備都在白城,再去白城取護甲,應該趕不上報名了,而且哥哥不是一直討厭武器?”
那邀請信上只說是一場切磋戰,可無論是誰看,這都是“人類未來計劃組”向各精英發起的邀約。
而裴九冀檢查完古城所有粒子數量后,毅然帶好了裝備,上了飛去彭城的船艦,“要去,這是我摯友發給我的請柬。”
雖然連那簽名都是假的。
是他做錯了嗎?為什麼每個人,都要離他而去。
只是當傅常平離開的時候,裴九冀沒有像現在一樣,無論如何也想再將他追回,當然,裴九冀沒有對傅常平笑過,沒有不顧一切奔向他過,也沒有在傅常平的臂彎中,躲避過火光。
終究對那個人的情感是不同的。
蕭全峰和程北漠站在觀景臺之上,圍觀各地趕赴的船艦,停泊在山頭,圍繞山中的云龍湖,仍與千百年前出生時,一樣平靜。
蕭全峰,“還是你絕情啊,用自相殘殺的方式決出最強武器,仿佛古希臘的斗獸場,一旦進場,再無贏家。”
程北漠沒有回他表情,因為他分明看到停泊的飛行艦,下來的那個人,竟然是裴九冀。
蕭全峰竟然給裴九冀也寄了邀請柬......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原本全息粒子不就是他們目標的武器嗎?
當駕駛超大機甲的粗狂男人看著對面孤身一個少年時,冷笑了一聲,“這組長不知道篩選的嗎?小屁孩也邀請來了,喂小子,抓緊哭著回家去找媽媽吧哈哈哈哈哈。”
一抹冷意悄然浮上,裴九冀沒有理他,紅色粒子開始在他周圍盤旋,等他再抬眸之時,平靜如同云龍湖面,沒有一絲波瀾。
“這不可能!”驚訝聲此起彼伏。
“難道這就是全息粒子嗎?”
“竟然連這少年都能請來,不虧是程北漠啊。”
之前科研組從裴九冀那里得到了全息粒子的技術,便開始了武器的研究,一直將他推上風口浪尖,確實,如果不是程北漠臥底三個月,他們無論如何,再也請不來裴九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