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被她感染,席茶也跟著哭了,哭得比她還要慘烈,知道的是公子被揍了一頓,不知道的以為是這倆姑娘怎麼了呢。
你知道兩個姑娘要面對這社會多少壓力嗎?那壓力不是雙倍,而是乘方增長,無論是生活還是輿論,都足夠讓她們柔窄的肩膀被碾壓。
但還好有她們,用柔軟包裹著柔軟,相互支撐對抗再糟糕不過的世界。
柯七柒從懷里掏出一朵枯萎的小花,她哭的原因不是席茶被欺負,自己跑去欺負了別人,而是今晚原本從學校花園摘得茶花,卻在剛剛打架中折了。
席茶小心將花帶了回去,奇跡在溫柔中誕生了,那柱不可能存活的山茶花過夜后,居然重新綻放出了紅色花朵。
后來發現席茶在植物學很有天賦,于是開始鉆研植物,如今名聲并不比本家醫學遜色。
——“我會種起一片山林,等小鳥飛累的時候,便可以降落回來。”
只是現在,卻不是停航的時候。
柯七柒精致的劉海被風吹得七零八亂,卻皺起眉頭,“馬上就到迷城了。”
越是距離近,大海越是沉靜的令人擔憂。
果然一陣強風吹過,兩個姑娘揉了揉眼,再睜眼時,已經被包圍了。
從邋遢的衣著打扮上看,想必是海域上的強盜,果然他們已經開口,“此海是我開,此空是我栽,要想從這過,留下買路財。”
席茶,“......”
柯七柒,“你們就不能換個臺詞?”
現在的強盜已經不止海上搶劫這麼簡單,他們也可以攔截領空,在這光明的時代里,永遠有人做著黑暗的謀當。
柯七柒冷哼了一聲,“讓開,趕路。”
那人原本被嗆了一句,可是抬頭看見好俊倆妞,變成油膩骯臟的笑容,“喲,倆小姑娘在這趕路多危險,要不要哥哥送你們一程?”
柯七柒好看的臉冰城了冰山,看也沒看他,“不用。”
“哎,你這小妞脾氣倒挺大,該不會是趕著去迷城勾搭迷城城主吧。”說著,那最肥膩的人上手抓住了柯七柒白嫩手臂。
柯七柒心說,那是我哥干的事,這次終于瞪了他一眼,“放開!”
女孩的眼神很是凌厲,那男人確實被嚇了,但她再凌厲也是個女孩,那人狗著一張笑臉,蹭了上去,“小姑娘~”
如果再靠近半寸,無論是柯七柒還是席茶,這人應該會立刻擁抱大海,而他并沒有機會靠近。
因為在這之前,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死胖子,放開那兩個姑娘。”
死胖子敢怒不敢言,同是在海域上打拼,他們當然經常和做海運的秦家打交道,秦家走的正道,若非交手不會多管閑事,但并不代表秦家能打劫,之前的慘痛經歷告訴他們,見到秦家得繞著走,尤其是秦家的少爺。
“嘁”那人哼了一聲,帶著兄弟灰溜了。
秦然關切一眼,“你們沒事吧。”
柯七柒搖頭,“謝謝你,你怎麼在這.......!”
一句話未說完,山海再起波蕩,秦然發動自己的飛行機甲,帶起了二人,“跟我走!迷城,我熟悉!”
當所有人都長大了,終于學會了互相支撐,趟過風浪。
他們是少年卻不再年少。
“好!”柯七柒應了一聲。
秦然從知道迷城關城,便一直在這等候,就是以防萬一,果然柯七柒的到來印證了他的猜想,這次城主關城果然不簡單。
距離迷城肉眼可見的距離時,結界發射出的風波愈發強烈,一雙翅膀在狂風中顫抖,遠遠感受到了強闖,迷城已有護衛前來阻攔。
金色的光芒閃爍耀眼,降臨神圣光輝,仿若巨龍騰空而下,柯七柒舉著那塊足以號令整座迷城的御龍符,一聲高喊,“讓開!我有御龍符!”
連人帶玉佩從結界滾了進去。
☆、一百六十六顆粒子
不負路遙,歷經了堅信,沖破阻攔,他們終于相見,他剛剛蘇醒。
“北漠哥哥。”
“七七,我們,晚了......”
......
“九九,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交給你這些嗎?”那是凌正軒少有和這小徒弟坐在一起閑聊的日子。
裴九冀小心問道:“為了變強?打敗敵人嗎?”
凌正軒輕笑,“九九,你不需要變得再強,你的敵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你自己。”
徒弟有些不理解,歪歪頭,師父很少像現在這樣,伸手輕柔撫摸徒弟毛茸茸的腦袋。
被摸的裴九冀,“......”其實這師父就是看徒弟腦袋好摸吧。
凌正軒絲毫沒意識自己的小徒弟已經不耐煩,反而越揉越起勁,誰讓他徒弟的小腦袋這麼好摸!便宜他師兄了。
半天凌正軒終于淺笑著問:“如果有一天,你成為了最強武器,你是選擇摧毀一切,還是保護善良呢?”
“該如何保護善良?”
“變得更強,那不是能力的強大,而是精神的強大,攜帶一切黑暗,仍能堅守光明。”
攜帶一切黑暗,仍能堅守光明,那是如何的強大。
那時候師父沒有告訴徒弟,上一次,他沒能做到,所以有人替他抹去了黑暗。
熬過五天不眠不休,精神極端痛苦中,裴九冀終于昏睡過去,這一次,他以為他會再次陷入夢魘,然而沒有,這夢境美麗得如此虛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