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程序錯亂一次還來得及嗎?
這一次程北漠恢復了原來的保留,可是裴九冀咬著嘴唇,再也沒有給他想要的回應,雖然看他埋在手臂下的臉色依舊翻了緋紅,還是能感覺到,這一次無論怎麼過,也不可能達到昨晚的效果。
后來程北漠抱他去沖澡,裴九冀在他清理的時候,終于無法抑制了一聲,微小卻粘膩,就是這種壓抑著的聲音,最忍不住想要侵犯。
浴室里又被熱氣蒸騰,裴九冀被程北漠抱起來頂在墻上,直直面對著他,那一刻終于忍不住了,他嘴唇早已經被咬得赤紅欲滴,在喘息中問了出來,“你早就認識我,對嗎?”
程北漠的動作突然停了,頭頂的熱水也涼了半截。
如此沉穩的城主眼眸,竟然閃爍了。
那一刻,裴九冀如此希望,希望他回答一句“我們從未見過”,那樣他還能欺騙自己,這個他想要交托全部信任的人,也這般從未隱瞞過他。
可是他又期待,期待他說一句“我們早就相識”,因為在裴九冀的記憶中,他找了一個人五年,直到去年見到程北漠,才下定決心放下他,如果程北漠和記憶中的那個人重合,那麼該是多麼美好的事。
總之裴九冀是怕的,怕他不回答,辜負他所有的信任。
如果真的是第二次遇到,第二次交心,那麼稍微一點欺騙,所有努力建造的信任,會頃刻間土崩瓦解,程北漠自然是知道的,尤其是裴九冀這種喜歡作繭自縛的孩子。
裴九冀抓在程北漠后背的指尖用力到發白,應當知道他生氣了,結結實實地生氣了。
程北漠終于再次把他壓在了墻上,胸膛貼著胸膛,輕輕拍了拍裴九冀讓他放松,在他耳邊盡最大可能的溫言:“九九,再忍下,我一定會全部告訴你。”
“這是最后一次。”裴九冀張開獠牙,狠狠咬住,近乎發泄,深深刺入程北漠皮膚之中。
作為和人類身體極為相似的迷城城主,連痛覺都這般敏感,程北漠一聲吃痛,而裴九冀這種掌控在手里的小貓著急咬人的行為,只會讓掌控他的人更想侵犯他。
浴室內水汽迅速蒸騰,很快遮蔽雙眼,眼前一切模糊而又熟悉,這若即若離破碎的錯覺,快感與難過之情無以言語。
程北漠計算如果自己程序崩潰,可能需要較長時間恢復,所以已經安排迷城做好了準備,當時交代席姜只差了一句話,他以為醫生可以勸住患者,但是裴九冀還是救他了。
他知道那種活生生在清醒時候引渡的痛苦,也知道這成功率極低的危險,但是裴九冀還是救他了。
抱在懷里的人將溢出口的聲音又小心吞了回去,這麼一個從不袒露弱點的孩子,他又怎麼能傷害他一次又一次。
程北漠小心抱著裴九冀,埋在他堅強后頸,落下一吻溫柔,“九九,你沒必要為了我...”
裴九冀卻輕輕笑了,是他認定的人,就不會再變,“你可是,我的城主啊。”
......
二月中旬的白城,緊張步調從未改變,可是這熙攘人群中,偶爾也有流浪漂泊的少年,漫無目的游蕩在街頭,迷失了方向。
凌辰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對一個人有了這種感覺,像是長輩的依賴,凌正軒一句再平常不過的問候,是他從未感受過的家常。
在迷城他送給他一袋家鄉特產,凌辰還沒來得及煮,凌正軒卻已經不在了。
那時候他讓裴九冀帶他們出去似乎太迫切了些,明明以恒宙和全息粒子的力量,凌正軒和裴九冀師徒聯手,能有一絲勝算全員而歸,但是那時候那個人卻毅然讓徒弟帶他們出來。
那個凌正軒在害怕,即使有百分之一失敗的可能,他都要確保百分百的成功,所以他犧牲了,保護了幾個孩子。
凌辰隱著眉頭,細細回憶,他看向他最后一句話是什麼,那位白城學院校長,到底是誰?
“你果然在好奇。”一聲尖銳不好聽的聲音傳來。
凌辰抬頭,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走到胡同,而對面來者并不友好,厲江正在窺探凌辰內心,被他發現阻斷后,倒也無所謂,因為他已經有辦法擊潰眼前少年的最后一道防線。
厲江冰冷陰森的笑容,在正午陽光也不免后脊發涼,凌辰有種不好的預感,后退了一步,似乎有什麼探進了他的衣服,他伸手拍了個空。
厲江放出微型AI已經從凌辰脖子上取下那顆翡翠,仔細研究了一番,厲江不禁嘖嘖,“到底是亙宇,成色種水都屬頂級,真是百年難遇的好料。”
凌辰沒有冒然去搶,而是冷靜問:“你想干什麼?”
厲江噙著笑容,逐步逼近,“二十多年前,駕駛恒宙的非凡機甲少年,憑借一己之力救下災難中的某個家族,族長之女為報全族之恩,攜家族傳承翡翠亙宇追隨于他......”
故事從冰冷的口中緩緩訴說,聽者握緊發白的掌心悄然松開,卻突然有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