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姜從裴九冀懷里見到印著“結婚證”的紅本子,冷笑一聲,“那我便毀了它,也要帶你回去!”
“不......”裴九冀張嘴,沒了,所有傾心拼命的執著,沒了。
不知道是從哪來的力氣,裴九冀掙脫了堅不可摧的電子鎖,碎片在皮膚上劃出血淋淋的傷痕,在所不惜,“席姜!”
——鮮紅,遮蔽了雙眼。
裴九冀停住了,看到手里交還給他的鮮紅證件,明明只是幾張再普通不過的紙,卻被他當成絕世珍寶,小心收進了懷里。
抬頭看了眼醫生,“席姜?”
席姜冷了冷,“我不想帶一個傻子回去,也不想帶一個瘋子回去,你最好給我安好回來。”
被阻攔了太久,一瞬解禁,裴九冀有些不太相信,“你的意思是?”
“抓緊去救他!”醫生沒好氣的催促。
裴九冀咬了下唇,溢出聲,“謝謝。”再也沒回過頭。
席姜看著他踉蹌奔回去的背影,輕嘆了口氣,你一定要好好回來,不然我不僅不能給你雙親復命,更不能跟......
席姜還看著那個方向,看到卻是裴九冀正要奔去的方向,一聲不知道對誰的喃喃:“對不起,你應該知道,我攔不住他。”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章我都不敢發作話了QAQ
☆、一百四十九顆粒子
席姜出生在一個醫學世家,世代從醫的席家,以古中醫為基礎,現代醫學相承接,形成自己獨具一道的醫學手段,長期屹立于醫學之林的常青樹。
但是席姜不想學醫。
他們說你有得天獨厚的條件,為什麼不想學醫,你是席姜,只要你學醫,你的前途光明無限暢通無阻。
只有席姜知道,當他們為你鋪了一條光明大道時,意味著你也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
偏偏妹妹席茶不是塊學醫的料,一本《黃帝內經》讀了一年也沒讀順,席姜只是翻了三天,竟能背了大半本。
毋庸置疑醫學世家的長子,是個醫學奇才,十歲那年世界疑難雜癥分析大會,席姜力挑一眾世界級專家學者,將病情分析頭頭是道,雖然醫學是個經驗科學,年少的他不敵那些老者,卻讓醫學界看到了,席家席姜,未來醫學界冉冉升起的啟明星。
但是席姜不想學醫,見慣了太多世態炎涼,生老病死本就是宿命使然,為什麼要逆天而行。
救與不救,不過是死的時間晚一些罷了。
醫學大會同年,那個男孩的出現,完全改變了席姜所有想法。
他看見他一次又一次沖進那個災難修羅場,炸開廢墟將人帶出來,汗水劃破臉頰,男孩咬咬牙冠,沒有說一句話。
如果地震是造物主的消減,那麼他就是以非神之身對抗天命的人子。
生命流過他手心,那時席姜呆呆地望著他的背影,他像是一道光,熾盛灼熱的希冀,妄圖照亮整片大地,他身上有一種力量,一種讓人忍不住向往追逐的力量。
有人這麼努力地照亮黑暗,為什麼還有人止步不前,那一刻,沉睡了十年的責任感,突然爆發了,席姜想像他一樣變成光,變成撫慰生靈的希望。
然而這光因為太過熾熱,也容易被誤傷。
“天哪,這個叫‘全息粒子’的東西,竟然能瞬間炸開樓房,比地震的傷害力還大,他會成為人類紀元最強的武器嗎?一旦不受控制,會不會毀滅地球,聽說......”不分青紅皂白只為了流量的記者,在引導方向。
突然,他感覺皮上針刺的疼痛轉瞬即逝,接著喉頭緊澀,竟然說不出話了,對著鏡頭臉色漲了半天。
他背后,一個路過的男孩,收起一根細小銀針,一切毫不起眼。
現場一片混亂,在這種災難前,人類的弱小如此明顯,醫療組奮戰三天三夜,也到了彈盡糧絕的時候。
“組長,止痛藥不夠了,怎麼辦?”有組員匯報。
席姜的父親席組長蹙著眉頭,“我去看看。”
席組長不在,那組員愁眉苦眼之時,痛苦到極點的傷患沖了進來,“疼,好疼啊醫生!求你給我止痛藥!我受不了了!”拖著被倒塌房屋砸斷的雙腿,硬生生的疼痛。
“止痛藥不夠了!”組員無論如何說,可那疼痛如此真實慘絕。
哀嚎聲中,一聲清淡恰到適合打斷,“有針灸針嗎?”那個十歲的男孩問道。
這組員不認識這孩子是誰,從剛才就在好奇為什麼醫療組會有個孩子,現代醫學出身的他對傳統中醫不屑一顧,“有,可是那玩意兒有用嗎?根本沒人用,那邊一大把。”
“給我。”男孩不慌不亂。
組員有些不耐煩,“忙著呢,起來起來,小屁孩自己玩去,那可不是玩具。”
“給我!”小小的席姜再次開口,淡淡一眼,這次那組員再不敢說話,乖乖拿針。
從白城調來的止痛藥還要半天時間,這群人早就說送藥送藥,還是斷了,席組長大吼一聲掛了電話,“你怎麼不讓他自己試試,挨半天疼是要死人的,知不知道!”
剛剛掛斷電話,席組長一腔怒火,突然平了,那個身影竟然是,席姜?
“席組長。”席姜畢恭畢敬,這孩子早就用最傳統最有智慧的銀針,止住了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