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三個人走了許久,程北漠才突然開口,開了口卻不知道該問什麼。
“無妨,你不想問,就別問了。”凌正軒說。
而原本一位程北漠就足夠壓力了,再來一個他師父,朱離根本一句話都不敢說,只能乖乖留在后面。
程北漠想了許久,還是問了,“師父,若是原量紅晶能量最大時,會發生什麼?”
凌正軒說道,“原量紅晶發射出的能量是電磁波,所以大量對抗波可以短暫消除,而發射對抗波的程序,只有程教授可以寫出來,上次你封印沙眼,你已經達到了你父親的高度。”
程北漠沉了聲,再次問道:“那若是,摧毀呢?”
凌正軒這時抬了頭,“不可,若是摧毀需要瞬間發射對抗波,你父親當年沒做到才強行封印,你千萬不要冒險。”
程北漠盯著這位師父無比擔憂的瞳子許久,才笑道,“我從未見你對一個人如此擔心。”
凌正軒笑笑,“你是我徒弟,我能不對你上心嗎。”
程北漠卻搖了搖頭,“那你這次為什麼會趕來沙城,對原量紅晶這般了解,你若說是為了我,我可不信。”
如果程北漠不來,凌正軒也是會來的。
這位明明說著不問世事,卻比誰掌控世界格局都要清楚的人,到底因為什麼決定自此隱居,守護著白城學院最后一片寂靜。
“你知道嗎?”凌正軒說,“你知道他們為什麼可以為所欲為,而聯邦絲毫不管嗎?因為白城聯邦也需要一個武器,一個可以毀天滅地被他們掌控在手里而震懾全人類,以統治世界的武器。
至于造成這個武器需要多少犧牲,他們不管,只要這個人可以為他們做出武器,他們就會為他庇護。
”
“這就是聯邦,這就是人類。”
為何決定隱身白城,為了親眼目睹這世界,到底有多麼骯臟。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沙漠孤殿,程北漠剛剛推門,就被一道強烈的屏障攔了回去,風沙吹過,孤殿旁停著的那輛飛艦再熟悉不過。
朱離張了張口,疑問出聲,“父親?”
飛艦上藍黑色象征這幽深星際的徽標凌正軒如此熟稔,那是星際組最高級別的徽標,星際組組長。
“喲,這不是凌校長嗎?”星際組組長朱誓從飛艦上信步走下,笑了笑,“好久不見。”
凌正軒冷哼一聲,“最好這輩子不見。”
“老朋友,別這麼見外。”朱誓笑得陰森,轉而看到他們旁邊的人,蹙了眉頭,“朱離!你怎麼在這!”
朱離不知道為什麼,站在城主身后理不直氣賊壯,“對不起朱誓,我歸屬迷城了。”
這一聲朱誓,硬生生砍斷了二人二十多年的父子情份。
說實話朱離對這位父親,除了能給予他錢財以外確實沒有任何情誼,小時候喝醉動輒對他非打即踹,小時候長大,身上沒少受傷。
從小被父親威脅,長大后也不敢反抗這位父親,朱離是不愁吃穿的小少爺,其實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不過是一個軟禁的金絲籠而已。
在逃去迷城前,朱離甚至聽到他說,“這孩子身上有我的血脈,如果需要,可以用他的血液做研究,我只要成功,你明白嗎?”
朱離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只被養在金絲籠里隨時宰殺的小雀罷了。
之前他也曾自暴自棄,大不了就靠著這金絲籠挨過一天,可是一旦見過這星空,小雀卻再也不想被關住了。
朱離吶喊道:“不,我不回去。”
朱誓伸手拉他,被一個身影攔住了,看上去比朱離還要年輕的青年,眼神中那一抹清冷,卻讓他硬生生收回了手。
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在思索中,朱離已經喊了,“城主。”
迷城城主。
“難道迷城城主也要原量紅晶嗎?”朱誓還不至于被一個孩子壓了氣勢,雖然自此也不敢再有造次。
“不。”程北漠淡淡開了口,駭人聽聞,“我是來摧毀它。”
朱誓想要鏈接星際總衛星,便可以掌控整個星際,這就是他的宏圖大志。
而鏈接總衛星并非易事,所以他需要借助原量紅晶的能量,這便是他來到沙城的原因。
一旦他掌控了星際總衛星,那麼就可以控制世界,而他是為了一切不擇手段的人,那便是全人類的災難,凌正軒早已上前一步,“我絕對不會讓原量紅晶,落在你的手里!”
朱誓輕蔑抬嘴,“二十年前的手下敗將,就憑你,也敢來攔我?”
一說到二十年前,凌正軒原先還能故作堅定的眸子,徹底被激起了怒火,“如果不是你!將他們母子逼上了絕境!既然你提出來了,那麼今天,就新仇舊恨一起算,我要你給她陪葬!”
語必,凌正軒從壓縮空間召喚出了那件塵封二十年的機甲,風云變幻間,接近十米的龐然大物,閃著無可睥睨的金光,矗立于這一望無垠的荒漠之上,他腳邊吹過滾滾黃沙,磨礪歲月,在機甲上重新煥發榮光。
放下遮手,朱離陡然瞪大了雙眼,“這是!恒宙嗎!”
恒宙,由著名機甲大師落班嘔心泣血留下的絕跡,二十年前戰無不勝的超強機甲,據說在二十年前一場大戰中,同他的主人一起,戰毀在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