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北漠回頭看他,突然眉頭蹙了起來,“難道你是?”如果程北漠算不上AI,但厲江也算不上人類。
這又是幾號試驗品篩選出的成功品。
“不哦。”厲江跳到了他跟前,用極致虛假的笑容,嗓音尖尖的,“弱者才需要篩選,強者是天生的。”
程北漠隱隱有什麼不祥的預感,“難道你是直接?”
那將是多麼痛苦的過程。
“沒錯。”厲江笑得完全不在意一般,“先生說,無論你是學院老師,還是迷城城主,要麼帶回你,要麼...摧毀你哦。”
......
程北漠直接回去了,裴九冀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明明這兩個星期都在胡鬧的是他吧。
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也會生氣?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在迷城時程北漠也生過一次氣。
因為裴九冀巡邏結束就出去吃地鍋雞了,完全不記得程北漠說晚上要來接他的這件事,等他十一點回到家,才想起來。
那天晚上降溫了,天氣非常冷,裴九冀吃過飯回來又添了一件厚外套,才匆匆出去找他。
手里多拿了一件他的衣服,明明知道他是全息不怕冷的。
原來程北漠一直在巡邏組等他,就這麼站在門前,迎著淡淡月光的頎長身影,一直在等他。
所以程北漠才一直說,裴九冀只喜歡地鍋雞。
那天之后程北漠就像是生氣了,每天只是跟著AI巡邏組任務,也不再喊裴九冀起床,也不再配未名玩你拍一我拍一,也不會煎他至今還是煎糊的雞蛋。
那麼他今天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不是AI,所以......
“所以你也怕冷嗎?”裴九冀說,可能那天是凍得,可能今天也是看他被凌辰推下水,所以跳進冰冷的水里,才生氣了吧。
裴九冀特意到他房間敲門道歉,誠摯無比。
“......”程北漠竟然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
難不成這孩子腦子里真的只有地鍋雞?
如果這被柯七柒知道了,她一定恨哥不成鋼,明明凌辰和程北漠都在超綱答題,裴九冀卻在猛拉及格線?
裴九冀忘記上次程北漠是怎麼變好的了,好像是后來和他洗了個雙人澡,還答應讓他給他搓背了,他覺得自己戀人當得特別好,然后才變好的。
裴九冀看了眼高高在上的程北漠,顯然已經是城主的他,這不可能吧!別說這樣就能哄好他,就算他沒生氣,也不敢讓他給他搓背吧!
從前一天學員報到整修,到今天大會開幕式,他一直在考慮這件事。
而如今程北漠身為主席組,坐在居高臨下的講臺上,和他周圍的老學究們一樣本著臉,怎麼也不像他說的只比他大兩歲,甚至身上冰寒的氣息,比那些老頭還要嚴謹。
裴九冀一時之間才發現,他們原來距離這麼遠嗎?
突然的聲音,叫起了裴九冀。
“這是我的位置。”威利冷冷的聲音落了下來。
興許是昨天裴九冀在遇到他們時,并沒有來得及說話,再加上剛從水里撈出來,渾身濕漉漉的有點狼狽,威利理所當然認為這是個白城打醬油的。
事實上裴九冀只是清楚,大會期間和平最重要,所以懶得搭理他罷了。
但他此時正坐在主席臺正中的位置,確實是個極好的位置,如果他非要搶,他讓他就是了。
裴九冀起身換到了凌辰旁邊,和他討論一會兒上臺交流的課件去了。
見到他走了,威利帶著人,理所應當坐了過來。
清晨睡意未退的大講堂里,幾個同學捂嘴打著哈欠,一聲巨響從主席臺第一排正中傳過來,他們打一半的哈欠停住了。
威利怎麼也沒想到——這主席臺第一排正中的位置,凳子居然壞了。
他就這麼摔在地板上,在第一排正中,如此被上百人盯著,狼狽至極。
裴九冀已經收起了支撐凳子的粒子,原本來到時怕別的同學猝不及防摔倒,他自己用粒子撐起凳子坐在那里的,可有人偏偏想往坑里跳,也沒理由幫他撐著這個坑了吧。
“這...”威利看了裴九冀一眼,可是后者似乎根本沒將他放在眼里。
直到魯城學院院長,兼此次大會主席組總組長蕭全峰上場,全場安靜靜靜看著這位自帶威嚴,三十多歲,身著一身黑西裝,嚴謹無私的男人。
蕭全峰一眼看到了第一排他們學院應該是頂梁的大學子,此刻正坐在地上,頭發衣衫凌亂,皺了皺眉,廢物。
厲江雖不愿意,還是將威利從地上抓到板凳上,壓著聲一句,“別給先生丟臉。”
這時,裴九冀才終于抬眸看了一眼,這個男人雖然神色清淡,但一雙并不算清澈的深瞳,卻像是隨手碾死螻蟻也不會心疼的平靜,讓人無法相信真實的他。
這就是厲江一直說的,先生。
蕭全峰作為總組長,理所應當坐在主席組中間。
“好久不見。”五年了,還以為他消失了,今天竟然能在這遇到他,聽厲江說起他就是迷城城主時還不能相信,他竟然已經擁有和程教授的程序一起封印沙眼的力量,“你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