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了抱傅羿岑,紅通通的杏眼盯著他看,像惹人憐惜的小兔子,可憐又可愛。
傅羿岑低頭親了親他的眼瞼,拍拍他的后背:“睡吧,今晚先在柳府,天亮了再帶你回宮。”
省得來回折騰,一大一小都受罪,先休息夠了再說。
周忍冬乖乖點頭,靠在他的懷里沒多久就沉沉睡去。
他以為會安穩睡到天亮,卻在半夜被一陣痛苦的呻吟喚醒。
向來不露脆弱的傅羿岑好似做了噩夢,在夢里苦苦掙扎,額角布滿細密的汗珠,臉色蒼白,細碎的呻吟從喉嚨里發出來。
帶著無盡的痛苦,周忍冬似乎能共情他此刻的心情。
“羿哥哥。”
他聽老人說,人在噩夢中不能被外頭的人嚇著了,不然會丟了魂。
他便小小聲的,一聲聲喚他,聲音帶著沒睡醒的軟糯和鼻音,慢慢起了作用。
傅羿岑沒再不安地掙扎,胸口的起伏也沒那麼夸張,應該是夢魘都驅走了。
周忍冬松了一口氣,正想睡下。
豈料男人突然睜開雙眼,捂住胸口彈坐而起,目光空洞,沒有焦距地看向遠方。
“羿哥哥?”
周忍冬試探地喊了一句,見他沒有反應,以為他真的丟了魂,嚇得連忙要下床讓柳思逸找人來作法。
傅羿岑見況,猛地握住他的手腕,將他拉到懷里,緊緊抱住,無助地深呼吸。
他許久未曾夢見前世的事。
最近的事情太多,一件件,一樁樁,都在提醒他:此時此刻擁有的一切,有可能再度落空。
這不過是他在潮濕冰冷的地牢里,昏昏沉沉中,做的一場美夢。
沒有重生。
沒有如此開朗可愛的周忍冬。
只有那個被苛待幾年,從未享過福,卻愿意同他赴死的小傻子。
“冬兒……”
周忍冬抬眸看他,仿佛能感受到眼底洶涌的恐慌和痛苦。
他心疼地伸出小手,在他胸膛前一下下拍著,像哄汐兒一般,耐心說:“別怕哦!拍一拍,噩夢走開……”
傅羿岑聽到他的聲音,舔了舔干燥的唇,低頭與他明亮漆黑的眸子對上,心穩了幾分。
“沒事的,只是做夢。”周忍冬不厭其煩,繼續說,“夢都是相反的,會沒事的哦。”
傅羿岑長舒一口氣,握住他蔥白的手指,拿到唇邊親了一口,緊緊環住他的腰,瞇了瞇眼感受到他的溫度,這才有了真實感。
“抱歉,吵醒你了。”傅羿岑咽了咽口水,抱著他躺下,“我沒事了。”
周忍冬躺在他懷里,瞪著大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小手在他背上輕輕拍著。
“你先睡。”
往常他做噩夢,傅羿岑都是這般哄著他睡,現在輪到他了。
傅羿岑“嗯”一聲,乖乖閉上眼。
周忍冬放松了心,即便打著哈欠,眼皮逐漸合在一起,困得快睡過去了,還機械地拍著。
沒多久,他頭一點一點的,額頭靠在傅羿岑胸口,睡了過去。
黑暗中,傅羿岑睜開眼睛,勾了勾嘴角,無比珍惜地在他的發頂吻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周忍冬抱著汐兒,指揮著侍衛,將他新買的搓衣板搬回皇宮。
他先送汐兒和香草回去,侍衛硬著頭皮把搓衣板抱進皇上的寢宮,正好與悶頭走出來的金鋒撞了個滿懷。
傅羿岑登基后,金鋒接替他原來的職位,一直在忙軍隊的事情。
昨晚半夜出了事,他一早就進宮見傅羿岑,沒想到撲了個空,卻看到這麼奇葩的一幕。
“你們這是干嘛?”金鋒撓撓頭,“皇上要開洗衣局啊?”
侍衛假咳一聲,忍笑道:“是皇后買的。”
“買來做什麼?”金鋒一頭霧水。
侍衛正經道:“罰皇上跪的。”
金鋒嘖了一聲,小聲問:“皇后發現了?”
“發現什麼?”侍衛被他搞懵了。
“發現皇上偷藏一位紅衣女子啊。”金鋒瞬間聯想到那天看到的畫面,本想找機會偷偷給周忍冬透露的,但后來一忙都忘了。
侍衛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想起陳瀅瀅確實是“紅衣女子”,他還是點了點頭。
“我就說嘛!”金鋒急得拍大腿,“那女子在將軍府的時候就藏著了,柳思逸還說我,這混小子,不是人。”
“什麼紅衣女子?”周忍冬從院外進來,皺著眉,“什麼在將軍府的時候就藏著了?”
“啊?”金鋒回頭一看,見周忍冬一臉迷茫,他瞬間反應過來,咽了咽口水打哈哈,“沒,沒什麼……”
“在將軍府的時候,他就藏著紅衣女子了?”
周忍冬咬了咬牙,從牙縫擠出這句話。
金鋒感受到氛圍不對,撓了撓頭,呵呵笑了一聲:“不是……你聽錯了……”
“他騙了我!”
周忍冬嘴唇顫抖著,“陳瀅瀅……跟他早就認識了……”?
第一百零五章寶貝乖,把女裝換上
第一百零五章 寶貝乖,把女裝換上
周忍冬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紅了眼眶。
“皇后……我、我瞎說的。”
周忍冬的反應嚇壞了金鋒,他連忙一甩手,給了自己一個大巴掌,“您別當真啊,我……我可能看錯了。不是女子……可能是男的……”
“還有男子?”周忍冬掀開眼皮,委屈巴巴望著金鋒,像是他不說明白,他就要哇嗚一聲哭出來。
金鋒又給了自己兩大嘴巴子,滿臉為難。
見他遲遲不說,周忍冬哼一聲,掉頭往外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