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一文一武,成了羅國的鎮國之寶。
傅羿岑早些年在戰場上跟羅非白交過手,他身手不凡,武功不在他之下。
后來是羅國拖不起連年征戰,主動求和,愿每年給夏朝上貢,以求停了戰爭,這才換來兩國之交。
傅羿岑沒想到這次百日宴,羅國派來的會是這對兄弟。
聽聞羅匪淺因為身體原因心理頗為扭曲,喜歡養一些長得好看的少年少女,以折磨他們取樂,鬧出了不少人命。
而羅非白大權在握,又把自家弟弟護得跟掌心寶一樣,縱容他荒誕的行為。
他們盯著周忍冬看,不會想打他皇后的主意吧?
傅羿岑皺了皺眉,不由警惕了起來,將周忍冬的頭轉過來,小氣地不愿給別人盯著看。
“怎麼了?”
怎麼說得好好的就開始動手動腳了?
“沒事。”
他給了羅非白一個警告的眼神,后者挑挑眉,拿起酒杯遠程敬了他一杯。
“皇上——”
這時,一個洪亮的嗓音打破了他們之間奇怪的對峙。
周忍冬被嚇得抖了抖,愣了愣,轉頭看到一個滿臉胡須的大漢站了出來。
他手一揮,身后出來一位蒙著臉的紅衣女子。
女子身材窈窕,抱著琵琶,款款走來,朝傅羿岑行了禮。
“這位瀅瀅姑娘是天境國的第一美女,能歌善舞,聰明乖巧,我們國主將她送來伺候皇上,希望皇上收了這份禮。”
這話一說,宴會廳立馬安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位瀅瀅姑娘,上下打量,就算還不知底細,群臣卻都盼著皇上能把人收下。
后宮怎麼能沒有一個妃子呢?
不成體統!
傅羿岑倒吸一口冷氣,第一時間轉頭觀察旁邊小家伙的臉色。
果然,周忍冬鼓著臉,狠狠咬著嘴里的飯菜。
瀅瀅久久沒等到傅羿岑的應允,看向那位帶他來的大臣。
大臣給了她一個眼神,她點點頭,不管不顧撥動琵琶的弦,兀自彈了起來。
清脆的樂聲悠揚,飄在寬闊的宴客廳里,如春日的綿綿細雨,落在心頭,蔓延了生機,聽得人心神蕩漾。
除了如坐針氈的傅羿岑和氣鼓鼓的周忍冬。
“冬兒。”傅羿岑俯在他耳邊,小聲解釋,“我不知道這事,別生氣……”
周忍冬瞪他一眼,“哼”了一聲,酸溜溜道:“她彈得好聽。”
“我不愛聽。”傅羿岑立馬表態。
“她長得漂亮。”周忍冬還是不開心,嘟囔了一句。
“你更好看。”傅羿岑偷偷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手心撓了撓。
周忍冬被他撓得癢了,嗔怪地瞪他,酸酸的感覺總算散了一些。
瀅瀅的琵琶聲慢慢落下,水汪汪的大眼睛往主位上的那位望去,卻見他一眼都沒給自己,正跟著自己的皇后說悄悄話。
她偷偷握了握拳,想起此行的目的,咬咬牙忍了。
“奴家陳瀅瀅參見皇上。”
一道溫柔又明亮的聲音將光明正大搞小動作的兩人拉了回來。
周忍冬臉紅了一瞬,將手抽了出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拿起一旁的茶杯喝茶。
傅羿岑收斂了溫柔的神色,轉過臉時又是一貫的冷峻。
“朕不需要瀅瀅姑娘伺候。”他拒絕得干脆,群臣收了期盼的目光,不敢再多言。
這幾月來,傅羿岑雷厲風行的新政和改革手段,他們都看在眼里,這位新皇與夏執今完全不同,不好拿捏。
更何況,當日傅羿岑用了短短不到半個時辰,直逼夏執今寢宮,之后便帶著先皇遺詔出現,宣布稱帝。
可夏執今如今人在何處,是生是死,沒有任何人知道,可見這位對待仇敵的態度也不簡單。
此刻他說了不要,便無人敢多嘴。
連當日潑了皇后一身水的禮部元老,此時也只是端坐著,臭著臉卻沒有多加勸阻。
自從封后大典后,他被皇上罰了俸祿,閑賦在家,這幾月來他在禮部的權利被新上任的柳丞相奪走不少。
若換成以前,他定然仗著老臣的身份大鬧一場,可皇后治好他的郁結之癥后,心胸開闊了不少,也看透了不少。
如今的朝堂是年輕人的天下,他忙忙碌碌一生,也該安享晚年了。
該管的,該說的,他盡職盡責,其余無能為力,就看新皇的造化了。
見無人替他們說話,陳瀅瀅眸光暗了暗,難掩生氣的神色,本還想糾纏,卻見那位皇后眉頭一皺,將茶杯狠狠放在桌上。
傅羿岑見他生氣,連忙以皇后身體不適為由,帶著他下去了。
宴會一時無主,柳思逸不得不站出來,代替傅羿岑繼續招待這些小國來使……
羅非白看了看陳瀅瀅,低頭小聲對羅匪淺道:“看來帶著目的來的,不止我們。”
羅匪淺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勾了勾唇角,聲音清冷:“放心,我們勢在必得。”
陳瀅瀅吃了癟,氣得跺跺腳,抱著琵琶跑了出去。
那位大臣跟在身后,到了無人的地方,才敢小聲喚道:“公主恕罪,是臣無能。”
陳瀅瀅摘下面紗,露出一張美若天仙的面容,卷了卷自己的發尾:“我這張臉跟那位皇后比,誰好看?”
“自然是公主好看。”大臣不假思索,“公主的眸子勾心攝魂,是那狗皇帝不懂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