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誰以后還敢找他看病!
周忍冬不知他的歹毒心思,解釋道:“這里離春風堂不遠,趕去還能救回來,若是耽擱下去,怕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沒辦法。”
楊大夫卻冷聲道:“我看你分明要害他們的命。”
“你胡說。”
周忍冬氣急,管不了那麼多,轉了轉眼珠子,準備先撒腿跑回春風堂拿工具,在這兒現場醫治,卻被楊大夫攔了下來。
“你有毛病嗎?”朱楓實看不慣,上前推開他。
傅羿岑眸光一冷,頓時生出殺氣,楊大夫見況,慫了幾分,乖乖讓道。
“公子,藥箱來了!”
這時,袁岳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我見這邊有人中毒,想著公子必定出手救人,先跑回去拿藥箱。”
谷霍攬著他的腰,輕輕跳起,躍過人群,穩穩落在周忍冬面前。
周忍冬面露喜色,給了袁岳一個贊賞的眼神。
他拿出針灸工具,熟練地打開,朝朱楓實道:“楓實哥,幫我。”
朱楓實點點頭,正欲上前,那位楊大夫又說話了:“這位小大夫行醫幾年啊?這就敢用上針,這可是幾條人命……”
“你閉嘴!”
周忍冬忍無可忍,回頭兇巴巴瞪他一眼,微揚起頭道,“若是醫不好他們,我此生不再行醫,若是你再多嘴……”
他四下看了看,鼓著臉,指向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傅羿岑,頗有些狐假虎威的樣子:“我讓他揍你。”
“你……”
楊大夫沒想到一個小輩敢這麼對他說話,正想要發火,卻見傅羿岑瞇了瞇眼,擋在他面前,非常主動地當周忍冬的打手。
周忍冬不再管他,讓朱楓實按住中毒者的身體,拿起細長的針,屏息扎向中毒者的穴位。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被方才小大夫那一吼嚇到不敢多言,加上他開始施救,大家都凝神圍觀,期盼他真的能把人治好。
被傅如裳傷到的總共五人,其中一名壯年男子毒素蔓延相對較慢,待周忍冬給所有人施完針,他便吐了一口黑乎乎的血,慢慢恢復了神志。
楊大夫見況,臉色鐵青,恨不得在周忍冬后背盯出一個洞。
周忍冬忙完一圈,累得氣喘吁吁,雙腿一軟,差點摔下去。
傅羿岑幾步上前,將他攬入懷里,用袖口給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還好嗎?”
周忍冬唇色白了幾分,咽了咽口水,點點頭:“還可以,你扶我過去。”
他指向一位老婦,她年紀大,中毒深,需要多加兩個穴位。
“楓實哥,其他交給你。”
“放心。”朱楓實抿著唇,從懷里掏出一個小藥瓶,給那幾位已經吐出毒素一人喂了一顆藥丸。
傅羿岑在一旁看他們兩人配合默契的樣子,心里不合時宜地冒出酸味。
朱楓實是學醫的,兩人相談甚歡。
朱楓實溫文爾雅,跟他這種武將氣質不同。
朱楓實陪周忍冬度過最艱難的療傷時光。
朱楓實……是個勁敵啊!
傅羿岑偷偷咬了咬后槽牙,深邃的眸光仿佛帶著火光,灼燒著朱楓實。
朱楓實喂完幾人,抬起頭來,便對上傅羿岑莫名其妙的敵意。
他不甘示弱,挑釁地“哼”一聲,故意蹭到周忍冬身邊,掏出一條干凈的白色手帕,裝模作樣給周忍冬擦汗。
“哎喲,這天氣熱,可把我們小神醫累壞了。”
傅羿岑冷笑一聲,覺得他有點做作,而這時聽到他抱怨的圍觀百姓,連忙到一旁的茶水鋪,給周忍冬端來了熱茶。
朱楓實朝傅羿岑挑眉,得意一笑。
臭男人,沒點眼力見的!
媳婦都累成這樣了,還不知道找點水給他喝,活該小冬兒不跟他回去。
周忍冬小口喝完茶,那名嘴唇發紫的老婦也將毒素吐了出來,朱楓實順勢給他喂了藥。
見況,楊大夫臉色更加難看。
原本要給周忍冬下套,誰能想這小大夫的醫術精湛至此,僅靠幾根銀針,便能起死回生!
他眼見形勢于他無利,摸了摸山羊胡子,轉身準備偷摸逃走。
踏出兩步,卻見眼前橫著一只手,抬頭一看,正是那位人高馬大,看上去就不好惹的男人。
“就這麼走了?”傅羿岑冷聲問。
“我、我還有事……”
“不急。”傅羿岑絲毫不給他面子,拽著他的胳膊,將他推到周忍冬面前,“給他道歉。”
這位楊大夫卻是個丟不起面子的,他的眼睛轱轆轉了一圈,強裝鎮定。
“誰知道這是不是你們安排好的戲碼?”他指向袁岳,提高聲音道,“你要治病,他剛好就給你送來藥箱,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
這話一說,人群又是一陣騷動。
周忍冬累得喘氣,壓根沒力氣與他爭辯。
“再說了,我們這兒年年舉辦花燈節,從未有過意外,怎麼……你這位外地大夫來了后,偏偏出了事?”
“你胡說八道!”袁岳氣得跺腳,對這種說歪理的人,恨不得上前給他兩拳,谷霍及時拉住他的胳膊。
“莫非……毒是你們下的,再演一出救人的戲碼,糊弄這些不懂的百姓。”楊大夫越說越來勁,仿佛覺得自己看透事實,聲音又提高幾分,“你們就是沽名釣譽之徒!”
那幾位被周忍冬救活的人,原本正握住他的手感謝,聽楊大夫這麼一說,全都退后一步,不知該信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