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萬文元從這句擲地有聲的話語里,聽出他決絕,嘆了一聲,終于點了點頭。
周忍冬松了一口氣,轉了轉眼珠子,跟萬文元商討如何把傅羿岑“騙”過來醫治……
另一邊,白知秋吃了閉門羹,氣得咬牙切齒,轉頭回到了傅羿岑的營帳,見他的心腹手下都在,一個個虎視眈眈看他,心情更加不舒爽。
他朝傅羿岑勾勾手:“你過來。”
傅羿岑皺了皺眉,白知秋十分不悅,手指尖伸到袋子里,給那條母蠱喝了一點血。
下一秒,傅羿岑眼神空洞,轉身朝他走了過來。
白知秋滿意地勾了勾唇,張開雙手朝他撒嬌:“抱我去歇息,我有事跟你說。”
傅羿岑如聽話的大犬,將他攔腰抱起,往里間走了進去。
一群將士面面相覷,最終疑惑的目光全落在金鋒身上。
金鋒苦惱的撓撓臉,揮揮手:“先出去。”
將軍這蠱究竟什麼時候能解?
他也快要熬不住白知秋的作天作地了!
見那群人識趣地走了,白知秋勾住傅羿岑的脖子,湊上前想吻他。
傅羿岑卻扭頭避開了, 出于本能地“嘔”了一聲。
“你!”白知秋氣得不行,一把將他推開了。
失了心的傀儡,居然敢惡心他?
“看來周忍冬不除,你永遠都不屬于我。”
白知秋拍拍他的臉頰,“我要你帶著周忍冬跟我回樓國。”
到了那邊,那位懂得邪門歪道的榮大師,總有辦法讓傅羿岑完全臣服他。
而周忍冬……聽說以前活得不如一條狗,如今過慣了好日子,倒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待回到樓國,他定然讓他好好好回憶以前的好日子。
傅羿岑接受了他的命令,默默點頭……
周忍冬與萬文元商量出了辦法,卻都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本想索性把傅羿岑藥暈了,直接取出蠱蟲就好,誰知這蠱蟲也是刁鉆,必須人清醒的時候它才動。
沒辦法,只能用強的。
可……放眼整個軍營,卻沒有一人是傅羿岑的對手,要如何不動聲色把他綁來?
周忍冬的眼睛轱轆轉了一圈,靈光一閃:“有一個人,或許可以幫我們。”
他起筆寫了一封信,找來金鋒,拜托他找到谷霍,請他來幫忙。
金鋒知道傅羿岑如今的情況不樂觀,全然相信周忍冬,問都沒問, 拿著信便出發找到谷霍歇腳的客棧。
谷霍上回的傷已經好了大半,連帶著內力也調整得差不多。
上次袁岳沒有趁機逃跑,反而給他上了藥,醒來后他對袁岳也和顏悅色了幾分。
見他喜歡吃甜食,時常端來各式糕點,總算把人喂得稍微溫和了一些,不再看見他就渾身反骨。
此刻,袁岳吃完一塊桂花糕,眨了眨眼,眼底帶著疑惑,提出多日來的疑問:“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谷霍一愣,拽了拽他的鐵鏈,故意用冷笑掩飾內心的悸動。
“養胖點。”他捏了捏袁岳的臉頰,“好用。”
袁岳氣呼呼瞪他,拍開他的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不然你以為呢?”谷霍坐到他身邊,一拽鐵鏈,袁岳便跌倒在他懷里,他捏住少年的下巴,“還是你以為……我喜歡你?”
“呸——”
袁岳臉紅了一瞬,別開眼不看他,像是要跟他比嘴硬,“我喜歡一頭豬,也不會喜歡你。”
“切!”谷霍嘴上發出不屑的聲音,眼睛卻落在他一雙紅潤的唇上,看久了莫名有點燥熱,咽了咽口水。
正巧這時,門被敲響了。
谷霍警惕地打開一條縫,見來人是傅羿岑的手下,皺了皺眉,回頭看了袁岳一眼,見他一臉蒙楞,這才鉆了出去。
袁岳聽不清他們的說話聲,但方才匆匆一瞥,他看到了金副將的身影。
他面露喜色,覺得機會來了,故意用力咳嗽,拽動鐵鏈,弄得“哐當”作響。
果然,金鋒交代完周忍冬的事之后,狐疑往緊閉的門看了一眼。
谷霍笑了笑,擋在門前:“既然是小主人的命令,我自然會聽。”
金鋒的注意力被他拉回來,朝他作揖:“那就有勞古公子了。”
谷霍送他離開,拿著信站在門口沉思。
換成以前,若聽說傅羿岑中了蠱早晚要死,他定然第一個慶祝。
可這段時間以來,他接觸了一個沒有雄心壯志的小主人,又拐回一個……有點意思的少年,他原本根深蒂固的觀念好像有些動搖。
罷了。
只要家里那些長老還不知道,他便能多逍遙幾日。
吩咐屬下照顧好袁岳,他簡單收拾了一下,前往夏朝的軍營。
而金鋒剛出門幾步,便停住了腳步。
他越想越覺得谷霍房里咳嗽的那個聲音有些耳熟,思索半天,終于記起那是公子的小廝!
他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偷摸到了客棧的后院,用輕功躍到房頂,掀開房瓦確認……
不知情的谷霍上一秒剛到軍營,跟周忍冬還未說上一句話,下一秒傅羿岑便冷著臉沖進來要劫走周忍冬。
兩人順理成章對起了招式。
周忍冬跟萬文元對視一眼,將準備好的銀針和匕首拿了出來,待谷霍得手之時,他馬上取心頭之血,引出蠱蟲。
尖銳的匕首閃著寒光,周忍冬手一抖,心里止不住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