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剛沾了床,傅羿岑派來的人便匆匆趕來,說是喊他過去伺候。
周忍冬自然知道過去伺候誰,理都不愿理他,兀自蓋好被子,拿后背對著門口。
那人無奈,只得回去如實稟告傅羿岑。
沒多久,怒氣沖沖的傅羿岑果然來了。
他掀開周忍冬的被子,一把將人揪了出來。
“本將軍給你膽子了?”傅羿岑雙目無神, 像一個重復主人命人的傀儡。
周忍冬懶得跟傀儡計較,拍開他的手,轉頭拿一個后腦勺對著他。
“周、忍、冬。”他一字一頓,教訓人的手抬到半空,好似想到什麼,露出痛苦的神色,遲遲沒有打下去。
周忍冬見他尚有理智跟蠱蟲拉扯,心頓時軟了,上前握住他的手,輕聲道:“別急,別把自己逼太急了。”
他總算知道,傅羿岑每次痛不欲生,都是因為理智在與蠱蟲搏斗。
若是如此辛苦,他寧愿傅羿岑“混蛋”下去,等他徹底康復了,再找他算賬。
誰知,他只迷糊了一陣,片刻后又恢復癡癡的樣子,看向周忍冬道:“我要休妻,娶秋兒。”
第六十九章以后在我面前你只能跪著
第六十九章 以后在我面前你只能跪著
傅羿岑斜眼看他,修長的手指從衣兜里夾出一封休書,扔到周忍冬面前。
周忍冬滿臉不可置信,怒極反笑。
休妻?!
簡直荒唐至極!
他倒要看看,清醒后的傅羿岑如何求他?
周忍冬擦去淚水,顫抖著手撿起休書,朝他點了點頭,沒有一絲糾纏:“傅羿岑,這休書今日我收下了,但愿你……日后無悔。”
傅羿岑輕蔑一笑:“我不會后悔。”
話落,他看都沒有多看周忍冬一眼,轉身徑直離開了。
周忍冬明知他被白知秋控制了神思,看著手里的休書,還是又氣又難過。
他找來一個錦囊,將休書整整齊齊疊好,藏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他身上的力氣仿佛全被抽走了,軟著身體癱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沒睡多久,他就被賬外吵鬧的聲音驚醒。
他頭疼欲裂,卻無法入睡,只得撐著酸軟的腰,出去看外面又在鬧什麼幺蛾子。
他倚在門口見白知秋拿著劍,滿臉怒氣追著萬文元跑。
萬文元上躥下跳,嘻嘻哈哈的,像在逗猴子。
見周忍冬的門開了,萬文元臉上一喜,蹭一下鉆到他的營帳,躲在周忍冬身后,朝白知秋“略略略”扮了個鬼臉。
白知秋余光瞥見周忍冬,挑眉一笑,收了劍朝他走來。
“哦,是羿岑的下堂妻啊。”
周忍冬看到他這張臉就犯惡心,“哼”一聲,轉頭不理他。
白知秋卻鐵了心要招惹他,用劍柄撐起他的下巴,眉眼帶著挑釁的笑:“我勸你早點滾,別到時候他要殺你,逃不了了。”
若不是擔心周忍冬死了,傅羿岑情緒波動太大不好控制,他哪里還會留這個威脅?
“你別碰我徒弟。”萬文元上前拍開他的劍柄,攬住周忍冬的肩膀,“有話好好說嘛。”
“你徒弟?”白知秋上下打量萬文元,見周忍冬擋在他身前做出保護的動作,當下了然,“是你指使他來偷東西的?”
周忍冬白他一眼,抿唇不語。
白知秋被他氣笑了,微仰起頭:“我改主意了,你不許走。”
周忍冬攥緊拳頭,繼續瞪他,不想跟他說話。
“我要你留下來,當我的貼身小廝。”白知秋被他這副不服又無能為力的樣子取悅了,得意洋洋道,“以后在我面前,你只有跪著的份。
”
周忍冬咬著唇,氣呼呼把門一關,不去管外面叫囂的人。
他是性子軟,但不代表無原則被人欺負!
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哼!
萬文元搖頭嘆息:“孽緣啊!”
“師父,你沒事去招惹他做什麼?”關了門,周忍冬才問起自家話。
萬文元臉色變了一瞬:“我去幫你查探白知秋不離身那個袋子。”
說著,他拿出一瓶藥,正是當時白知秋強行要喂他的那一瓶。
“我順來的,這藥不錯。”萬文元笑呵呵的,“難得的大補之藥。”
“這麼說,他當時確實是嚇唬我?挑撥我跟將軍的關系?”
聞言,萬文元搖頭:“非也,這藥單吃是補藥,但是……吃了此藥的人,若嗅到曼陀羅的花粉,必死無疑。”
周忍冬心猛地一跳,暗道死里逃生了一回。
“除了這個寶貝,你猜我還查清了什麼?”
“蠱母?”
“正是。”萬文元露出可惜的表情,“我正要一起順過來呢,就被他發現了,一路追著打。”
周忍冬哭笑不得:“拿了蠱母他便沒機會控制傅羿岑,是嗎?”
“不。”萬文元道,“這蠱母比我想的還兇險,是用他的血喂大的,即便到了我們這兒,它還會伺機逃回主人身邊。”
周忍冬垂眸沉思幾秒,做了一個深呼吸,抬頭看向萬文元:“那只剩一步險棋可走。”
萬文元蹙起眉頭:“為師沒有十足把握。”
“傅羿岑必須救。”周忍冬道,“他再這麼下去,樓國的軍隊就該踏平西北了。”
萬文元摸著胡須,目光深沉,猶豫不決。
“西北小國殘暴,向來不把夏朝看在眼里,這一方的百姓如何能讓他們糟蹋?”
周忍冬紅著眼眶,吸吸鼻子,道出了自己的私心:“而且……我寧愿死,也不愿傅羿岑娶白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