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知秋垂下眼眸,笑得意味深長:“是啊,早晚可以遇到。”
周忍冬被他笑得渾身一顫,看了看傅羿岑,又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總覺得……這個人像一條蟄伏的毒蛇,用美麗的顏色遮掩劇毒,其實是在伺機而動。
“我得了一壇好酒,傅兄若是不嫌棄,不如隨我去飲一杯。”白知秋收了劍,意有所指,“劍不能痛快練,酒總能喝幾口吧?”
“不可以!”
傅羿岑還未回答,周忍冬就搶先拒絕,臉色難看。
白知秋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尷尬一笑,對周忍冬作揖:“對不起,忘了傅兄有傷了,還望周公子見諒。”
說罷,他耷拉著腦袋,露出傷心的神色,落寞地離開了。
傅羿岑皺了皺眉,沉聲道:“冬兒似乎對他頗有敵意?”
第五十七章被媳婦兒罰跪的大將軍
第五十七章 被媳婦兒罰跪的大將軍
“為何會對白兄有敵意?”
周忍冬垂下眼眸,拿起草藥擺弄,掩飾眼底的失落:“沒有……我才沒有敵意。”
“冬兒……”
“我說了沒有,你愛喝就去喝。”周忍冬紅了眼眶,瞪他,“喝壞了身體,我……我去改嫁。”
說完,他抱著藥筐,轉身就要走。
傅羿岑嘆了一聲,幾步上前,從背后抱住他。
“我錯了,寶貝。”見小家伙終于有了脾氣,他總歸是開心的,認錯態度十分誠懇,“為了讓你滿足,我一定保護好身體。”
聽出他的話里的意思,周忍冬臉紅了一瞬,嘟囔道:“你別亂說。”
傅羿岑輕輕一笑,酥麻的感覺從耳垂傳遍渾身,他縮了縮脖子, 吸吸鼻子:“我、我也不該沖動。”
他從沒對人說話那麼大聲,方才可能真的嚇到白知秋吧。
“你不喜歡我跟他私下來往,以后我都不避著你,好不好?”傅羿岑幫他把藥草拿回去,“我不去喝酒,幫你曬藥。”
周忍冬不安的心被他幾句話哄得稍稍放下,悶悶道:“好吧。”
兩人在庭院膩膩歪歪曬藥,白知秋躲在院門口,看向圍著周忍冬打轉的男子,苦笑了一聲。
傅羿岑那般神勇的人,為何……會甘心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指使?
他不應該這樣的!
他應該在馬背上,耍著長槍,所向披靡。
周忍冬磨滅了他的英氣,他早晚要因此丟了性命……
這天之后,白知秋還是時不時找過來跟傅羿岑敘舊,說一些江湖中、西域的事。
周忍冬雖然聽不懂,卻從未離開傅羿岑半步。
白知秋許是覺得他礙眼,慢慢的,找傅羿岑的頻次也沒那麼高。
這日,朝堂的旨意姍姍來遲,傅羿岑和柳思逸已經做好了分別的準備,楚毓和周忍冬卻依依不舍,加上袁岳至今下落不明,眾人的心情都低落了幾分。
西南的百姓聽說將軍和公子要提前走了,紛紛把家里能搜刮出來的好東西拿來送給他們。
可經過這麼多磨難,百姓哪里還有好東西,拿出一顆大白菜來,都覺得“高人一等”。
周忍冬見況,眼尾泛紅, 淚水在眼里打轉,給惹人憐愛的杏眼蒙上一層水光,看得幾位年齡大的大娘心疼不已。
“瞧瞧我們的小大夫,為了給我們看病,都瘦了。”
“將軍,要照顧好公子啊,他看起來就不太強壯,多吃點……”
“要不公子你再住些日子吧,等楚大夫送我家的幾只小雞仔長大了,我殺了給你煲湯喝……”
傅羿岑哭笑不得,將周忍冬從大娘的團團包圍中挖出來,謝絕了大家的好意。
“大家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周忍冬抹淚,朝他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將軍一定不會再讓你們受苦。”
他無意的一句話,卻在西南百姓心中種下一顆看不見的種子。
待日后傅羿岑登基之時,這顆種子長成蒼天大樹,成了他在民間最強大的口碑防護墻。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明日要走,楚毓張羅著,辦了一個簡單的酒席給他們餞行。
原本是他們四人的聚會,白知秋不知從哪兒得知,竟然不請自來。
“我藏了幾壇美酒,聽說大人在為將軍餞行,我便不藏私了。”
說著,他把酒放在桌上,看了看周忍冬,像是在征求他的同意,“周公子,我可以湊個熱鬧嗎?”
這話一說,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周忍冬身上,他本能地縮縮脖子,往傅羿岑身邊貼。
楚毓皺了皺眉,摸了摸下巴看向白知秋,又看了看毫無察覺的傅羿岑,在心里嘆了一聲。
完了,這回來的不簡單,冬兒這個小傻瓜,怕是招架不住。
見所有人都還在等他回答,周忍冬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請隨意。”
傅羿岑笑了一聲,給周忍冬夾了一筷子魚,挑好魚刺放入他前面的碗里。
白知秋余光瞥見這一幕,放在膝蓋上的手偷偷攥成拳頭,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舉起酒杯,便跟他們談笑風生。
他不僅跟傅羿岑談得來,連柳思逸的話,也對答如流。
周忍冬低下頭,夾起碗里的魚肉塞進嘴里,味如嚼蠟。
突然,他看了看對面的酒壇子,轉了轉眼珠子,趁傅羿岑跟別人談得正開心,偷偷給自己倒了一小杯,一飲而盡,結果被辣得猛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