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武,白知秋是一等一的劍士,論文,他的計謀不在柳思逸之下。
他有心與夏執今爭奪那個位置,遇到能人賢士自然要想盡辦法收入麾下。
上一世西域一戰后,他便沒再見過白知秋,竟不知他也在這個時間來到了西南。
按照他的心性,定然也是為了百姓而來。
周忍冬見他毫不掩藏的欣賞之色,心中也明白了。
正說著,柳思逸步履匆匆趕了回來,見到傅羿岑,眉頭皺了皺。
“怎麼了?”
“宮里傳來消息,自你來了西南,西域幾個小國擁樓國為首,在邊疆燒殺搶掠,作亂多日。”
傅羿岑咬了咬牙:“這群宵小之徒,也就這點本事。”
“夏執今的圣旨已在路上,派你即刻出發西域鎮亂。”柳思逸摸著下巴思考,“他巴不得剝奪你的軍權,這回這麼爽快,是否有貓膩?”
傅羿岑垂眸沉思片刻:“無論有沒有陰謀,亂還是要鎮的。”
“將軍執意要去?”
“眼下朝堂上,可有能帶兵打仗之人?”
柳思逸搖頭嘆息,當朝天子昏庸,奸臣當道,倒有一群忠心耿耿的老臣,可除了一張嘴,都被削弱了實權。
當今朝堂可用之人,確實寥寥無幾。
“那便是龍潭虎穴,我也必須去闖。”傅羿岑揉了揉太陽穴,“如若不然,苦的還是百姓。”
柳思逸贊同地點頭,幫傅羿岑分析起來:“此去西域,夏執今定會給你使絆子,我處理完西南事務先行回京,幫你盯好后勤。”
行軍打仗,糧草為上。
夏執今若想置傅羿岑于死地,只需斷了他的糧。
他必須回去想辦法斡旋,即便抗旨不尊,也不能讓夏執今草菅人命。
“有勞了。”傅羿岑與他想到一塊,轉身看向周忍冬,想起西域惡劣的環境,滿臉為難。
周忍冬不假思索,攥住他的衣裳:“我要跟著你,我能當軍醫的。”
經過這段時間的歷練,他已經能獨當一面,不像之前是個妥妥的拖油瓶。
傅羿岑垂下眼眸,抿唇不語。
“好不好嘛?”周忍冬眼尾泛紅,好像若是不答應,他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柳思逸道:“小毓隨我回京,軍醫之職,確實要勞煩冬兒。”
“容我想想。”傅羿岑握住周忍冬的手,“我不能再讓你置身險境。”
“回京城就安全嗎?”周忍冬不服,揚起小臉,氣鼓鼓的,“別忘了京城還有周家和夏執今!”
傅羿岑掛滿猶豫之色,送走了柳思逸,抱住周忍冬,坐在外間的軟塌上。
“生氣了?”按了按他鼓起來的臉頰,傅羿岑哭笑不得。
這小家伙的膽子,總用在不該用的地方。
周忍冬扣著手指,耷拉著腦袋,聲音悶悶的:“你不是說我不許離開你嗎?你是騙子……”
聽到了哭腔,傅羿岑無奈一笑,抬起他的下巴,在他顫動的眼皮上親了一下。
“小傻子,西域環境惡劣,迷障重重,連我都難以全身而退,若無法確保你百分百的安全,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周忍冬連忙抱住他的脖子,撒嬌般在他脖頸間蹭了蹭。
“我不怕吃苦的,我會保護好自己。”
在傅羿岑變好之前,他哪一天不是在死亡的邊緣徘徊?
那時候若死了,是帶著絕望和凄涼。
現在不一樣了,有了傅羿岑,有了追求,即便守護他們要付出生命,他都在所不辭。
“好不好嘛?”他晃了晃手,怒了努嘴,此時撒嬌已經渾然天成。
“冬兒,別亂蹭……嗯……”傅羿岑嗓音突然啞了幾分,咽了咽口水,收緊放在他腰間的手。
周忍冬立馬察覺某些地方的變化,突然哼哼了幾聲,嗔怪道:“你、你太壞了!我在說正事呢!”
“有誰正事是坐在懷里說的?”傅羿岑挑眉,“分明是冬兒壞,還反咬一口。”
“你……”周忍冬說不過他,氣得臉漲紅,“明明是你抱我來的。”
說著,他氣呼呼就要往下怕爬。
“好好好,我錯了。”傅羿岑笑著摟緊他的腰,滿目溫柔地親了親他的耳垂,小家伙立刻顫了顫,傻乎乎往他懷里縮。
這邊兩人的“談判”最終變成一場親來親去的玩鬧,都沒注意到里間的人已經醒來。
白知秋走到屏風后,抬眸一看,正好望見傅羿岑溫柔跟周忍冬耳語的模樣。
他腳步一頓,手指蜷了蜷,眸光暗了幾分。
這個男人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嗎?
他抱在懷里的柔弱男子,就是他當年離開西域后娶的妻子?
見到屏風后的人影,傅羿岑收斂了只對周忍冬展露的柔情,將他放了下來,起身理了理弄皺的衣裳。
“白兄,你醒了?”
白知秋在剎那間換成一副坦蕩的神色,步履從容走了出來,朝傅羿岑作揖:“傅兄,別來無恙。”
周忍冬縮在傅羿岑身旁,偷偷打量眼前的男子。
他一身白衣翩然,身材頎長,氣質超群,舉手投足間自帶仙氣,看得周忍冬自愧不如。
“你為何會在西南?又怎會從山上摔下?”
白知秋莞爾一笑:“聽聞傅兄在西南賑災便前來相會,途中遇見一群馬賊,我攔了他們的路,被追殺一路。原想去山上躲幾日,未料他們暗中埋伏。
”
傅羿岑皺眉深思,他來西南這麼久,未曾聽過什麼馬賊。
白知秋看出他的疑惑,解釋道:“從外頭一路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