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
周忍冬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傅羿岑……這是要軟禁他的嗎?
話落,傅羿岑握緊拳頭,不敢多看周忍冬一眼,徑直走了出去。
心亂如麻的人沒留意腳下的香囊,一腳踩了上去。
侍衛跟在他身后,利落地關了門,落了鎖。
周忍冬匆忙跑下來,用力拉門,怎麼也拉不開。
他又往窗戶跑,想推開的時候,他們也在外面扣死了。
恐懼如蟲子,爬向四肢百骸,周忍冬雙手無力垂下,半闔著眼,仰起頭,將眼淚往下咽。
心口絞痛愈發厲害,他再也忍不住,帶著腥味的鮮血噴了出來。
血跡染紅了雪白的里衣。
他捂住胸口,呼吸逐漸沉重,頭嗡嗡作響,視線模糊了起來,臉色被嘴角的一絲血跡襯得越發慘白。
“將軍……”
他喃喃喊了一聲,眼皮好像沉重到抬不起來,余光瞥見噴到幾滴血的香囊,強撐著一口氣,走過去想要撿起來。
結果腳一動,晃晃悠悠的,他軟著身體往地上倒……
盧常俊得知貪污的罪證被柳思逸抓到了,連夜收拾包袱,帶上細軟往外逃。
傅羿岑在城門口將他扣下,被發現時他還大喊大叫,說著冤枉,逼問一輪他死咬著跟周恒沒有任何交易。
直到袁岳作為人證拿出證據,他啞口無言,只得畫押認了罪。
又審問了更多細節,忙完時,天已經快亮了。
傅羿岑滿臉憔悴,站在周忍冬的房門口,卻遲遲不敢推開。
他怕迎接他的,是小家伙仇恨的眼神。
罷了。
他們都先冷靜冷靜,再好好談談吧。
“看好公子,好好照顧他。”他轉身朝身后的袁岳說罷,便大步離開了。
袁岳望著他的背影,嘆了一聲。
公子和將軍明明很相愛,為什麼總有那麼多磨難?
等到天大亮了,快到周忍冬用早膳的時間,袁岳才端著熱水,讓侍衛大哥把門打開。
一進門,袁岳瞪大了眼睛,水盆“咣當”一聲,砸在地上。
“公子——”
一聲大喊,驚得門外的侍衛也跑進來。
只見周忍冬白色的里衣染著血,跪倒在冰冷的地上,雙手護在胸前,臉色慘白,雙眸緊閉,仿佛沒了氣息。
侍衛連忙跑過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感受到熾熱的氣息,松了一口氣。
“去找楚大夫。”
袁岳抹去淚水,拼命跑了出去。
楚毓到了的時候,周忍冬已經被抱到床上,但模樣依然慘不忍睹。
“怎麼回事?”楚毓皺眉,連忙過去給他把脈,“怎麼搞成這樣?”
昨晚不是開開心心要給傅羿岑送香囊嗎?
話落,他便看到床邊被踩扁的香囊。
楚毓一口氣涌上心頭,撿起香囊,咬牙切齒:“給老子把傅羿岑叫回來!”
竟然敢糟蹋他小師弟的東西!
這混賬,愈發不像話了!
傅羿岑一晚未眠,心中裝著事也是睡不著,索性去了河邊,跟柳思逸一同解決最近的難題。
兩人還未商討幾句,侍衛便匆匆來報,他腦袋一空,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來。
“你們又吵了?”楚毓看到他,叭叭叭一頓輸出,“你不知道他經常嘔血,情緒不能太激動嗎?”
“非得逼死他才樂意是吧?”
傅羿岑仿佛沒聽到他的話,目光落在床上那仿佛沒了生命氣息的小人兒身上。
雙腳如同被灌了鉛,每走一步都無比沉重。
是他該死!
昨晚但凡有勇氣打開門看一眼,也不會……讓他在冰冷的地上昏了整整一夜。
整整一夜……
他瘦弱的身體怎麼受得了?
傅羿岑心如刀割,攥緊拳頭,關節咯吱作響。
“冬兒……”
周忍冬似乎感受到他的氣息,方才一直沒有聲息,此刻發出難受的呻吟。
“嗚嗚……”他好似很難受,五官皺成一團,雙手揪著胸膛前的衣裳,嗚嗚咽咽哭了出來,嘴里嚷嚷著,“將軍……將軍,我好難受……別、別關我……”
第五十章反胃,嘔吐,這癥狀像是……
第五十章 反胃,嘔吐,這癥狀像是……
傅羿岑連忙坐在床邊,握住他的手,拿到嘴邊親了一下。
“不會關你了。”他沙啞著聲音,帶著無盡悔意,“對不起!”
明明不止一次發過誓,即便自己死,也不再傷他分毫。
可到頭來,傷他最深的都是自己。
傅羿岑閉了閉眼,嘆了一聲,接過袁岳拿來的熱毛巾,輕輕幫周忍冬擦去臉上的血跡。
雖說已經到了晚春,但入了夜的風還是涼的,何況西南潮濕。
周忍冬身體本來就差,在冷冰冰的地上躺了一夜,這時已有了發燒的跡象。
楚毓搖了搖頭,見況也不好再念叨傅羿岑。
他從兜里拿出香囊,遞給傅羿岑:“冬兒昨晚下山,不是回來休息,而是去給你送提神的香囊。”
楚毓見傅羿岑顫抖著手接過,繼續說:“去找你的時候,他分明很開心,怎麼會鬧成這樣?”
傅羿岑用力攥著染了血跡的香囊,眸光一暗,問道:“大約什麼時辰?”
楚毓摸著下巴思索:“約莫戌時三刻。”
聞言,傅羿岑的眉頭皺得更深。
那時候,正巧暗衛跟他稟報周忍冬身世之事。
難不成他都聽到了?
聯想到他前一日突然問到關于娘親和寶藏的問題,被忽視的事情終于逐漸清晰。
周忍冬不僅知道了身世,還得知寶藏和礦山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