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傅如裳和夏執今弄巧成拙,下了一次藥,能讓他們這方面的關系有所緩和。
未曾想,這小傻子醒來后,全都忘了。
一直忍著不開葷還好,開了葷,還未吃飽,又要忍住,每日清湯寡水,當真難熬。
傅羿岑嘆了一聲,低頭在周忍冬發頂吻了一下,壓下滿腹的燥熱。
周忍冬絲毫不知他心中的驚濤駭浪,像一頭沒心沒肺的小豬,靠在他懷里,聽著潺潺水聲,逐漸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傅羿岑輕笑一聲,捏了捏他的鼻尖,心間裝滿了幸福。
這小傻子若能一直這麼無憂無慮,健健康康,他一輩子吃素也愿意……
隔天,天空剛剛露出魚肚白,大軍再次整頓前行,卻不知從哪兒冒出無數黑衣人擋住前路。
楚毓躲在柳思逸身后,探出頭觀察,皺眉道:“是他們!”
“你認識?”
“是之前綁架我那幫人。”
聞言,柳思逸咬了咬牙,手緊緊圈住楚毓的腰:“躲好了。”
楚毓臉頰一紅,低頭看了一眼書呆子拿慣筆墨的白皙手指,舔了舔唇,不像往常拍開他,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他在保護自己。
那就暫時讓他抱吧。
他胡思亂想著,絲毫沒有人家是來擄走他的覺悟。
這時,那群黑衣人的領頭突然道:“大夫在車里,無論如何將人帶走!”
領了命,幾個輕功超群的人立馬改變攻擊對象,往馬車沖了過去。
他們掏出煙霧彈,趁護著馬車的將士還未反應,掏出長劍,劈開馬車的門,跳了進去。
周忍冬一愣,還未看清來人,后脖頸就被人打了一拳,暈了過去。
第四十二章 將軍,冬兒好想你啊(修)
“冬兒!”
傅羿岑長劍一揮,如展翅的大鵬輕躍而起,朝馬車飛了過去。
嗆鼻的煙霧白茫茫一片,擋住他的視線,他不顧可能藏匿的危險,孤身躍上馬車。
從一旁躥出來幾位黑衣人,仿佛甘愿赴死的人肉盾牌,絲毫不懼傅羿岑的長劍,只為了拖延時間。
片刻間,其中一位黑衣人將昏迷的周忍冬扛在肩膀上,跳上馬背,雙腿猛地夾住馬腹 ,揚鞭用力一甩,駿馬仰頭長嘶一聲,往前狂奔。
傅羿岑深陷濃霧中,待他沖出來,人已完全沒了蹤影。
“抓人,留活口。”看著還未撤退的黑衣人,傅羿岑咬牙切齒。
沒想到他們輕功極好,身上還帶了煙霧彈。
齊齊炸開,白霧繚繞。
待他們看清,數量龐大的黑衣人已經像潮水般褪去,了無蹤跡。
抓到的幾個活口,像是約好了,抬頭看了傅羿岑一眼,發出奇怪的笑聲,一同吞咽了含在嘴里的毒藥。
鮮血瞬間涌了出來,染紅他們的唇齒,翻著白眼,抽搐著咽了氣。
“干嘛?快追上去救冬兒啊!”楚毓急得不行,“他們要捉的人是我。”
楚毓手發著抖,連馬的韁繩都牽不穩。
這批人想要擄走的是大夫,周忍冬去了,若不能應付,豈不是很危險?
“西南的百姓等不得,他們需要能治瘟疫的大夫。”傅羿岑咬著牙,攥著拳頭,平緩了幾秒,看向柳思逸:“你帶大部隊先入西南。”
柳思逸點頭,對傅羿岑露出欣賞的神色。
愛人被擄,最該沖動的人明明是他,卻能顧全大局,快速冷靜下來。
“楚毓跟你一起,先治瘟疫,查貪官,任何人不得違抗命令。
”
“你!”楚毓哼一聲,被柳思逸拽到身后。
“放心,西南交給我。”柳思逸道,“你要安全將冬兒帶回來。”
傅羿岑看一眼昏迷的袁岳:“護好袁岳,他手上有關鍵證據。”
交代完一切,傅羿岑才策馬揚鞭,追了上去……
馬車搖晃劇烈,震得周忍冬的五臟六腑都不舒服。
他渾身酸痛,吐了一路,綁架他的黑衣人卻沒有半點憐惜。
連續趕了兩日的路,在周忍冬以為自己的命就要交代在這輛馬車上的時候,他們終于停了下來。
周忍冬被綁住手腳,腦袋渾渾噩噩的,并不知道他們把自己帶到哪兒,只聽到外頭的聲音熱鬧,好像是在大街上。
他被蒙了面,拽下車,從后門進了一家客棧。
“國師身體如何了?”
領頭的人見到接頭人,一臉急切問。
周忍冬努力保持清醒,豎起耳朵偷聽,試圖分析綁匪的目的。
“不是很好。”那人嘆了一聲,搖頭,“昨晚又暈了,但愿夏朝的神醫,真的能救國師。”
領頭人冷哼一聲:“他要是治不好,殺了他給國師陪葬。”
周忍冬舔了舔唇,懸掛了一路的心,稍微放了下來。
原來是要求醫啊。
那暫時應該沒有生命之憂,拖一拖時間,傅羿岑應當能趕來救他。
想到傅羿岑,他鼻子涌上一陣酸楚,心里委屈得要命,卻要拼命忍住淚水。
不能哭的。
他不能太軟弱!
腦袋一片混沌,開始不受控制胡思亂想。
直到被拖到一間客房,扔了進去,被猛潑了一盆冷水,他渾身一個激靈,清醒了不少。
一把冰涼的刀架在脖子上,領頭人兇神惡煞威脅:“你給我聽好了,若是治不好我們國師的病,我一刀了結你。
”
國師……
他們不是夏朝人。
周忍冬盯著他看了幾秒,遲鈍地點頭,算是應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