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忍冬細細的嗚咽聲淹沒在他濃烈的情欲里,被迫仰起頭,迎接他狂風暴雨般的吻。
“將軍……”
“叫我岑哥哥。”傅羿岑用氣音說。
周忍冬一愣,別過眼,雙唇抿成一條線,就是不愿叫。
他才不要叫傅如裳叫過的稱呼。
“不愿意?”傅羿岑冷笑。
周忍冬抱住胳膊,眨了眨眼,一滴清澈的淚水順著臉頰滾落,無聲抗議。
“好,很好。”
在外頭叫別的男人叫得那麼甜膩,回了家,到了夫君面前,反而叫不出來。
傅羿岑雙目布滿紅血絲,一把將他推倒在床,按住他要反抗的雙手。
重生之后,他在周忍冬面前向來是理智且克制的。
原以為對他只是上一輩子的愧疚,愛意需要慢慢培養。
今日,看到他跟別的男人牽手,對著別的男人笑,心中那無法忽視的酸味,讓他徹底認清自己對周忍冬的感覺。
不知不覺中,他的心已經淪陷。
淪陷在周忍冬的一顰一笑間。
他愛上這個小傻子。
他想獨占他的所有情緒,絕不讓旁人分了去!
傅羿岑低下頭,不顧肩膀的傷,仿佛又變成昨晚那暴戾的瘋子,強硬地吻住他。
從額頭、鼻梁、雙唇一路往下,舔了舔下巴,故意在他脖子咬了一口。
“不要……不要碰我!”
上回中了藥,他意識模糊,對兩人間的事毫無印象,若不是酸痛的身體,他還當什麼事沒發生。
此時,他無比清醒,以前的疼痛和傷害歷歷在目,他無法釋懷。
男人幽深的目光中,藏著野獸般的欲望,令他汗毛豎起,腦海里只剩下躲避一個念頭。
傅羿岑咬了咬牙,一把將他扯到懷里,捏住他的臉,重復道:“叫我岑哥哥。
”
周忍冬倔強地抿唇,別開眼, 從未如此大膽地與他唱反調。
他委屈極了。
只覺得這個稱呼,承載著那段刻在骨子里的時光。
被辱罵、傷害、踩在泥土里,如塵埃般卑微又痛苦的時光。
他一旦叫了,那段記憶便如潮水起伏,在他心里掀起驚濤駭浪,讓他無法全身心相信傅羿岑。
“為什麼?”
傅羿岑雙手攥成拳頭,指關節“咯吱”作響。
“冬兒,我是你的夫君,我不忍傷你。”他深呼吸,調節滿心的酸澀,“可我受了重傷,你卻與別的男子私會,總要給我一個交代。”
周忍冬愣愣地眨眼,一個勁搖頭:“沒有的,我跟大壯哥……”
“大壯哥?呵!”傅羿岑冷笑,打斷他的話。
他現在無比沖動,怕自己會完全失了理智,做出傷害周忍冬的事,索性將他放開,站了起來。
這麼一路奔波,傷口扯得更厲害,他“嘶”了一聲,眼前一黑,差點站不住。
“將軍!”周忍冬擔憂的眼神看向傷口,“先上藥,好不好?”
他明明怕極了在失去理智邊緣徘徊的傅羿岑,卻還是舍不得他痛苦,蹭了蹭濕潤的眼角,跑到柜子里拿出傷藥和繃帶。
傅羿岑看他一眼,緩了緩氣,盡量平靜道:“我去找楚毓。”
說完,他大步出了門,交代袁岳把人看好了,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公子。”袁岳進了屋,見他拿著藥和繃帶,靠著柜子,無聲落淚,心疼得緊。
“我、我只是不想拖累他。”
憋了半天,他喃喃說了這句話,如木偶般被袁岳塞到床上,拿了暖爐給他熱手。
袁岳見他們鬧成這樣,心里跟著難過,眼角泛紅。
他想了想,勸道:“公子還是養好身體吧,過幾日就要出發去西南,若是身體不適,怕是將軍不愿讓你長途跋涉。
”
“西南……”他嘆了一聲,點點頭,“我要去的,西南要去的。”
他還要查娘親的事,身體不能有事的。
他會乖乖吃藥,好好吃飯的。
正好小廝端了熱粥過來,袁岳舀了一口吹涼了,喂給他。
周忍冬雙目無神,一口一口喝下去。
突然,胃里一陣泛酸,他捂住嘴巴,“嘔”一聲,喝下的粥全吐了出來。
吐到胃里沒東西了,竟嘔出一口鮮紅的血。
第四十章你若離開,我會發瘋的
第四十章 你若離開,我會發瘋的
“公子!”
袁岳大喊一聲,朝小廝道,“快去請楚大夫。”
周忍冬搖了搖頭,拽住袁岳的手:“不必了,昨日楚大夫開的方子,我再加兩味藥就可以。”
“……好。”
楚大夫忙了兩日未閉眼,方才被柳公子抓去睡覺了,現在去勞煩他,確實太讓柳公子鬧心。
公子學了醫,楚大夫還經常夸他,說不定他也能治自己的病。
袁岳按周忍冬說的,吩咐小廝給他抓藥熬藥,自己寸步不離陪在他身邊。
周忍冬擦去指縫和嘴角的血跡,緩了緩,虛弱問:“你去幫我打聽……將軍帶回來的人,怎麼樣了?”
“公子,你先睡了我再去。”袁岳不放心,把他扶到床上。
周忍冬憂心忡忡,擔心傅羿岑把氣撒在大壯身上,又害怕自己連累他,左思右想,輾轉難眠。
袁岳看著,躲在一旁悄悄抹淚。
逃到京城這段時間,他承蒙將軍和公子照顧,養精蓄銳,等著回去揭發貪官,為父報仇。
公子性格溫和,將他當成朋友,平時有了好玩好吃的,總惦念他。
他現在無親無故,早已將公子看成哥哥。
現下兩人鬧成這般,他也跟著難過。
他點燃安魂香,等周忍冬好不容易睡著,輕手輕腳出了門,吩咐兩位小廝看好了,才去找傅羿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