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怎麼辦?
天色不早,傅羿岑快下朝了,他得趕緊離開。
他怕再次像喪家之犬一樣,被趕走。
第六章我會好好干活的
第六章 我會好好干活的
周忍冬匆忙下了床,踉蹌幾步,差點站不穩。
這時,他才發現衣裳已被撕爛,兩條腿光溜溜的,且不說天氣冷,這模樣……怎麼出得了門?
猶豫片刻,周忍冬踮腳把掛在一旁的斗篷拿下,忐忑地裹起來,為了不蹭到大腿內側的傷,他一瘸一拐跑回了下人房。
大婚當晚,周忍冬被傅羿岑趕出新房,管事嬤嬤將他領到下人房,分配了最邊邊的一間。
房間的門破了一個窟窿,里頭潮濕陰暗,連一扇窗都沒。
一張被蛀得塌了一腳的床歪歪扭扭占了半壁江山,帷帳早因為發了霉無法再用,被周忍冬忍痛扔了。
他扶住被繃帶綁住的手臂,艱難地坐在床上。
床“咯吱”一聲,劇烈搖晃幾下,晃得周忍冬心里更加恐慌。
他想了想,連忙把身上的斗篷脫下,拿起自己最后一套臟兮兮的衣服換上,將斗篷折疊得整整齊齊,想著洗干凈了,再給傅羿岑送回去。
這時,門“砰”一聲,被人踢開了。
管事嬤嬤兇神惡煞走進來,一手叉腰,一手拿著管教下人的鞭子,不由分說往周忍冬身上抽。
“你這個賤人,躲去哪兒偷懶了?”
周忍冬抬起完好的胳膊擋住頭,縮成一團往墻角躲。
“勾引將軍不成被趕出來了吧?”管事嬤嬤笑得陰冷,“賤胚子就是欠調教。”
手起鞭落,一下下打在舊傷上,周忍冬疼得五官扭曲,帶著哭腔求饒:“我錯了……我、我馬上去干活……”
管事嬤嬤這才滿意地“哼”一聲,踹了踹他的肋骨:“滾去干活,干不完,今天也別想吃飯。”
周忍冬餓了兩三天,胃已經痛得麻木。
他捂住肚子,扶著墻站起來,咬著牙往那堆等著他洗的衣服堆走去……
傅羿岑在朝堂上面對笑面虎皇帝和“老丈人”周丞相的刁難,用了很大的毅力忍耐,才沒一時沖動,殺了他們為上一世的自己和周忍冬報仇。
為了更好的謀劃,他索性尋了個由頭,告假休養。
皇帝巴不得傅羿岑閑賦在家,這樣才有更多機會架空他在軍中權利,想都不想便允了。
如今的傅羿岑,心思卻不似上一世那般純粹。
新皇對他多有忌憚,若毫無應對之策,他早晚要重蹈覆轍。
想要護住周忍冬,他的目標,必須是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
裝著心事,又掛念府中的小人兒,他一下朝,就飛奔回了府。
本以為周忍冬還在昏睡,進了屋,卻撲了空。
“人呢?”
被安排照顧周忍冬的侍女嚇得瑟瑟發抖,跪在地上求饒。
“將軍饒命,奴婢、奴婢去廚房吩咐把公子的粥煨著,回來……回來公子就不見了……”
傅羿岑一甩手,第一時間趕去下人房找人。
他到的時候,正好看到周忍冬用一只手,從井里打起一桶水,吃力地拎起來,半抱著,勉強倒入一旁的洗衣桶。
周忍冬的衣裳被弄濕了一半,他喘著氣,跪在搓衣板旁邊,拿起厚重的衣服,搓洗起來。
管事嬤嬤嫌他動作慢,踢了踢洗衣桶,冰涼的水濺了他一身。
“洗快點,洗干凈點,沒看還有一大堆嗎?”
“對不起。
”他喏喏地點頭,不敢有半句反抗。
傅羿岑握住拳頭,抿著唇,抑制住涌出胸腔的心疼和怒氣,三步并作兩步,徑直朝周忍冬走去。
管事嬤嬤拿了傅如裳那麼多的好處,自當幫她好生“照顧”周忍冬。
這三年來,“照顧”不可謂不少,將軍卻從來不過問。
這壯大她的惡膽,只要打不死,她有的是辦法讓周忍冬受苦。
這般想著,她又掄起鞭子,想再“教訓”他一頓。
可這一次,她剛抬起手,手腕便被人握住,“咯吱”一聲,手腕脫臼,鞭子掉落在地。
“大膽……”
她正想破口大罵,抬頭卻看到冷著臉的傅羿岑,頓時嚇得腿軟,跪下行禮。
“老奴參見將軍。”
傅羿岑咬著后槽牙,一腳將礙眼的毒婦踢開,彎腰準備扶起周忍冬。
周忍冬卻如同看到毒蛇,避開他的手,低著頭,帶著哭腔道:“我……我會好好干活的,別……別打我……”
第七章吐了傅羿岑一身
第七章 吐了傅羿岑一身
“我不會打你,別怕。”
傅羿岑盡量平靜說出這句話。
說椒 膛 鏄 懟 睹 跏 鄭 嚟出來后,他自己都難以相信,遑論周忍冬。
幾年來的苛待真真實實,已然化為恐懼深入骨髓,哪里是傅羿岑幾句空洞的保證能抵消的?
“冬兒,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他握住周忍冬冰涼的小手,捂在心口,想給他捂熱了。
周忍冬卻怕得不得了。
怕傅羿岑一用力,也把自己的手腕弄折了。
見周忍冬穿得單薄,傅羿岑蹙了蹙眉,索性不再等他回答,脫了外套給他披上,抱起輕得跟小孩似的的人。
“都給本將軍聽著。”他冷冷掃過跪了一地的下人,目光落在不遠處吐血的管事嬤嬤身上,“冬兒是本將軍的夫人,日后見他,如見本將軍。
”
周忍冬驚訝得瞪大了杏眼,眨了眨,傻愣愣的,透出幾分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