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頭約定也好,簽協議也罷,給足對方應有的報酬,至于以后......我的建議是先渡過眼前這個關口,這是最快的辦法。”
礙于職業素養,鄭白點到為止。
沉默片刻,聞玨的聲音低了些,“我考慮考慮。”
“要盡快......”
持著盤子邊的手收緊,指節泛起白。
阮迎低下頭,眼睫輕顫,輕輕咬著下唇。
......原來聞先生已經離婚了。
批完最后一份素描作業,阮迎放下筆,回頭說:“小周,下午最后一節課我跟你換下,我有點事要出去。”
小周比了個“ok”的手勢,笑嘻嘻地問:“阮老師是要出去約會嗎?”
阮迎搖搖頭,抬起下頜,示意角落里放著的已經完工的觀世音坐像,“今天是截止日期,我得給客戶送過去。”
“遠嗎,要不我開車送你過去吧?”
“不用啦,就在紫荊酒店,我打車過去就行。”
本來是要送到客戶趙先生的家里,但他今晚在紫荊酒店宴請,正好把禮兒送到人手上了。
約好的時間是下午六點鐘,阮迎提前半個小時到了,給趙先生打了電話。趙先生現在有些忙,抽不開身,便讓阮迎把觀音像交到二樓的待客間。
阮迎按他的要求,送到要交付的人手上。出來時經過樓梯拐角,突然被人撞了下,青花瓷盤里的整條清蒸鱸魚都倒在了他身上。
撞到他的服務員一驚,從地上爬起來慌亂地道歉,“先生,對、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把您衣服弄臟了。”
魚湯順著衣角淅淅瀝瀝地淌下來,阮迎為難地笑了下,“沒事。”
大堂經理見狀趕緊過來,伸手抽了服務員的后腦勺一下,“你說你怎麼看路的,眼睛長到屁股上了?”
他連忙給阮迎賠不是,說:“先生,我給您拿件新的員工襯衫吧,您先換上。臟的衣服我讓洗滌部馬上去洗,一個小時之內就能烘干。”
滿身的菜湯實在太不方便,思考兩秒,阮迎點點頭同意了。
大堂經理讓人帶著他去了二樓盡頭的員工宿舍。
阮迎把臟掉的衣服脫下,遞給他,接過遞來的繡著紫荊酒店標識的白色員工襯衫。
“那我先去把衣服送到洗衣房了,先生勞煩您等一下了。”
“好的,麻煩了。”
紫荊作為京城最高檔的酒店,即使是員工襯衫也剪裁縫制的十分精細,布料柔軟,秀在左胸前的紫荊花規整精致。
換好衣服后,阮迎從員工宿舍出來。想到紫荊酒店的空中熱帶花園房看一看,前段時間在社交軟件上十分火爆,成了著名的網紅打卡點。
可還沒走到樓梯口,胳膊突然被人抓住,一個扎著發髻,模樣干練的女人說:“你是新來的吧,大家都忙成什麼樣了,你怎麼還有時間閑逛?”
看來這人是誤把他當成酒店員工了,阮迎連忙解釋:“您誤會了,我不是——”
“不是什麼啊不是,正好,你把這酒送到206。”她把盛著紅酒的醒酒器塞到阮迎懷里,“麻利點,別打翻了。別怪我沒提醒你,這酒八萬多,頂你一年的工資。”
還沒等阮迎說話,女人風風火火地又走了。
阮迎看看托盤里的紅酒,又看看走廊疾步忙碌的服務員,表情犯難。
只是送個酒,他放在那里出來就好,應該沒什麼大事。
阮迎猶豫幾秒,走向了206房間。
到門口,敲了幾下門,很快守在包廂內的服務員打開了門,側身讓他進去。
包廂內很熱鬧,大家都在喜悅地談論著,話語間是在祝福一對新人即將訂婚。
阮迎沒注意周圍的人,只管小心翼翼地將酒放在桌上。等再抬頭時,身體驀地僵住,瞳孔微微放大。
坐在桌對面同樣一臉震驚的人,竟然是聞璟行。
短短對視的幾秒鐘,阮迎腦中閃過無數想法,最后只覺得現實戲劇得讓人啼笑皆非。
聞璟行旁邊的面容姣好、穿著得體的女人,應該是他的未婚妻。
她注意到聞璟行表情的不對勁,看看阮迎,湊過去輕聲問:“怎麼了聞哥,是認識的人嗎?”
聞璟行眼神凌厲,冷直著唇角,低聲說:“不認識。”
這三個字不輕不重,阮迎突然間輕松了不少。
本來還想在考慮要不要和他打個招呼,但局面又如此尷尬不好開口,看來現在是沒必要了。
他輕輕呼了口氣,雙手持著托盤,正準備離開,卻被旁邊燙著卷發的中年女人叫住了。
她笑得很喜慶,一手拿著手機錄像,擺擺手,“小帥哥,麻煩你幫忙拿旁邊這個酒,把這兩個酒杯滿上,咱讓這對小年輕喝個交杯酒。”
“對對對,按習俗交杯酒得外人來滿,我們這些人都不作數的。”
“......”
顧濃看了眼聞璟行,表情尷尬窘迫,“姨媽,你別這樣......”
“你這孩子懂什麼,多好的事啊,哎小帥哥別愣著啊!”
“......”
這場烏龍遲遲不結束,阮迎只好硬著頭皮,斟滿香檳杯,放到兩人面前。
聞璟行臉色很難看,眼神像是釘在阮迎臉上一樣,灼熱的視線被迫讓他移開了眼。
這還不算完,女人舉著手機,站到他身后,笑著說:“小帥哥,來,你說兩句祝福的話,說得好了有紅包啊。
”
“我......”阮迎難為道,“我說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