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到門口,阮迎便被一只手拽了過去。
衣服上的帽子太大,遮住了視線。可熟悉的雪松味,讓他不用看也知道誰。
阮迎冷著臉,伸手摘掉帽子,仰頭看向近在咫尺的人。
明明這張臉,他最喜歡。可現在,他卻最不想看到。
觸碰到阮迎冷漠的眼神,聞璟行喉結動了動,下意識叫他:“寶寶......”
話還沒說完,蔣繁推開聞璟行,將阮迎護在身后。
蔣繁對眼前這個Alpha有印象,去年見過,阮迎說是他的客戶。
看樣子,兩人關系并不簡單。他知道阮迎這段時間有了Alpha,礙于隱私,并不多問。
但阮迎這樣不加掩飾地對一個人展現出負面情緒,蔣繁認識他這麼久,是第一次見。
他擰起鋒利的濃眉,眼里露出敵意,“你想干什麼?”
聞璟行早就看這傻大個不順眼了,從剛才他對阮迎動手動腳,聞璟行恨不得揍他一頓,現在還敢來問他。
他伸手抓住阮迎的胳膊,微微瞇起眼:“我和他的事,不用你管。”
“可小阮似乎并不想見你。”
“你——”
聞璟行手上力度不自覺加重,阮迎輕蹙起眉。
細小的表情變化,蔣繁還是捕捉到了,放了手。
聞璟行稍稍得意,可還沒維持幾秒,只聽蔣繁說:“我并不是怕你,我只是怕小阮疼。”
表情瞬間僵硬,聞璟行臉上青紫交加,“你他媽裝什麼孫子——”
一直沉默的阮迎掙開他的手,終于和他講了第一句話,“聞璟行,不許你說蔣哥。”
聞璟行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腦門突突直跳,指著蔣繁,“你居然為了他兇我?”
“我沒有。”
此時聞璟行就像一點就著的炮仗,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憤怒得胡言亂語:“阮迎你什麼意思,你不接我電話,不回家,是不是不想跟我好了,你想跟他好,對不對?”
“......你胡說什麼。”
“我告訴你阮迎,你想得美。只有我不要你,你有什麼資格敢跟我提分手?”
“你說話放尊重點,別這麼說小阮。”
“你他媽還裝——”
“夠了!”
阮迎最后一點耐心也消失不見,他很累,累得不想說一句話,可他又不得不去處理聞璟行這個“麻煩”。
“蔣哥,你先進去吧。”
蔣繁斂著唇看了眼聞璟行,點點頭,“我就在門口,有事叫我。”
聽他這樣說,聞璟行很不爽,剛要說什麼,被阮迎拽住胳膊,“去那邊,我們談談。”
聞璟行瞬間斂了一身戾氣,乖乖跟在阮迎身后。
他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又沒能控制住脾氣。
可這實在不怨他,那姓蔣的實在傻逼。可他又不能多說什麼,怕惹阮迎生氣又不理他。
到了花壇邊,阮迎停下,抬眼看著聞璟行,淡淡地說:“你想和我說什麼。”
安靜幾秒,聞璟行拾過阮迎的手,輕輕揉了揉,眼神愧疚:“對不起,我真不知道你的老師——”
“和你沒關系。”聽到他提徐御林,阮迎冷聲打斷,眼睛發紅,“不需要你道什麼歉,別提這件事了。”
聞璟行大概是有錯的,他也想過要怪過他,包括身邊的人也這樣安慰他:不怪你,要怪只能怪用卑劣手段抄襲的人。
可說得人多了,阮迎才明白,這只不過是為了轉移愧疚感和負罪感的借口。
如果他能更早些聽徐御林的話,去爭取些什麼,也不至于在他病痛折磨的晚間,對這樣一個質非文是的垃圾費勁心力。
假如退一步,就算拿到這樣的獎去見他,阮迎也不會安心的。因為徐御林從來不是看中獎杯的分量,而是想看到他心無旁騖、志矢不渝地追尋這條道路。
可是他沒有做到,沒有成為徐御林期盼他成為的人。他沒有熱愛,沒有志向,聞玨是生活的全部。
所以他不需要聞璟行的道歉,這些痛苦應該全都由自己受著,不需要任何人替他轉移一絲一毫。
阮迎移開視線,“如果你想說的就是這個,請回吧。”
又是這樣冷漠的態度,聞璟行最看不得他這樣,心里一陣慌亂,他著急攔住要走的阮迎,語氣委屈又懇求:“寶寶,我好久沒吃你做的飯了。”
阮迎語塞,想拒絕,又聽他說:“去年我都陪你過生日了,你也陪陪我,行嗎?”
平日習慣了總是高高在上的聞璟行,如今他放低的姿態,話語間帶著絲絲乞求,讓阮迎把拒絕的話都咽回了嗓子眼。
安靜幾秒,阮迎幾不可聞地輕嘆口氣,點頭答應:“那天晚上我會回去。”
聞璟行臉上瞬間放晴,把阮迎緊緊抱在懷里,“寶寶,我就知道你最喜歡我,也舍不得離開我。”
阮迎垂下眼睫,陰影遮住眼底的情緒。
與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喜悅中的聞璟行不同,阮迎心里想著也好。
給聞璟行定做的胸針還沒送到他手里,等給他后,他們兩個也許真的就要到此為止了。
作者有話說:
聞二還能再嘚瑟一章
48 洗文身
遺囑公證后,聞璟行相比聞玨分到的股份,差之千里,使得本就飽受爭議被聞崇明扶上這個位置的他,壓力陡增。上上下下多少只眼睛盯著他,稍有閃失,便伸手將其拽下。
今早的會,有幾個裝都不裝了,言語間冷譏熱嘲,把肖寧都氣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