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罵我沒良心,賣掉他妻子的遺物。爺爺在一旁指責我東施效顰學我大哥,做這些虛榮的事。那時我明白了,其實和做什麼沒關系,他們僅僅是不喜歡我而已。”
“我被關了一個月的禁閉,只有大哥來看我。他安慰我,說‘往事暗沉隨風去,破曉自有熹光迎’。”
“我不懂,大哥解釋說過去的黯淡自會隨著風消散,黎明拂曉時,一定會有亮光出現。往前看,總會有人在等你。”
聞璟行垂眼看著姜隨,指腹按著指間的疤,熱戀時他將姜隨的名字文在上面。
“那時我以為等我的人是你。”
他伸手撩開姜隨額角的發,最后一次碰那道瘢痕。
“小隨,我們回不去了,前面已經有人在等我了。”
作者有話說:
詩是我瞎寫的
37 小丑
聞璟行和姜隨走后,姜隨的媽媽回頭看了他們一眼,轉過頭輕嘆口氣。
“阿璟這孩子,心好又周到,以前我就很喜歡他,沒想到好好的倆孩子,還是分開了。”
“行了,你老提這些干嘛。”
“哪跟你一樣,自己的孩子也不關心,從小隨回來,就茶不思飯不想的,都瘦成什麼樣了。”
“那你當著人家面說這些有什麼用?”
眼看著要吵起來,聞玨連忙勸他們:“叔叔,阿姨,你們別急。他倆的事我知道,我也會幫著勸勸的。”
姜隨的媽媽喜笑顏開,“那就太好了。”
聞玨想起自己弟弟抽屜里的合照。
他記得兩人性子很像,都有些沖。估計心里都裝著對方,但誰也不想讓出一步。
如果自己能幫些什麼就好了。
正聊著,聞璟行和姜隨回來了。
聞璟行倒是沒什麼,只是身后的姜隨低著頭,神色低落。
姜母問怎麼了,他也只是搖搖頭,什麼都沒說。
聞玨的視線在兩人臉上逛個來回,正想開口問問聞璟行,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聞璟行接了電話,說是肖寧已經把寧甯接回來了。
“大哥,那我先去接下大嫂。”
聞玨點了下頭,“去吧。”
晚上八點時,慈善晚會正式開場。
第一件拍賣品是一對翡翠玉玨,玉料獨特,品相難得,質地油潤細膩,結構致密堅韌。
競相出價后,最終由聞玨拍得,以一個不錯的價格預熱開場。
一片掌聲中,身材高挑,穿著白色小西裝的寧甯推著聞玨上了臺中央。
聞玨作為慈善晚會的嘉賓,照例地說些官方話。寧甯微笑著在一旁扶著輪椅,聞玨雖殘疾,兩個人氣質卻也相配。
李謹一身淺色輕薄西裝,坐在椅子最后排。
他斂著眉頭,手指不耐煩地敲著座椅扶手。
本來已經和阮迎通過電話,打算去慰問他。可他哥公司臨時有急事,把他拽過來頂上出席晚會的位置。
李謹胸腔生悶,拽了拽領帶。起身打算去宴會后面的香檳桌,拿杯酒疏一疏。
還沒碰到酒,正對著酒桌的大廳門口,似乎有人在爭執。
他抬頭,表情一滯。
被保安攔住的人,竟然是阮迎。
阮迎穿著寬松的白色短袖,肩膀處露著一塊紗布。臉色白,唇色白,整個人病懨懨的。
大概是想進來,保安讓出示入場券。他臉上窘迫而為難,皺著眉的樣子又有些倔強。
李謹放下酒杯走過去,“阮迎。”
阮迎看到李謹,眼里流露出些驚喜,看得他心頭一軟。
李謹輕握住阮迎的手腕,對保安說“這是我朋友”,牽著他進了大廳。
阮迎臉上泛起一絲紅潤,忙不迭地對李謹說了幾聲謝謝。
“沒關系,但你怎麼會來這里,是來找——”
聲音淹沒在響亮的掌聲中,李謹愣住,他看到阮迎怔怔地看著前面,瞳仁漸漸盈上層水氣。
李謹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臺上的聞玨在掌聲息寂后,沉穩地開口:“《說文解字》中提到‘二玉相合為一玨,凡玨之屬皆從玨’,義為合在一起的兩塊玉。正巧我名字中有‘玨’這個字,和這塊翡翠玉玨也算是有緣。”
聽到“二玉相合為一玨”時,臺下的聞璟行微微幌神,忽地想起阮迎給自己的備注,說兩個玉是無價之寶的神情。
聞玨頓了頓,“其實拿這個獎,我很慚愧。這幾年因身體原因,我隱退修養。所以慈善方面的事,都是我弟弟小璟,繼續以我的名義奉獻回饋這個社會。所以我拍下這對玉玨,想送給我弟弟。”
他看向聞璟行,連帶著坐在旁邊的姜隨,“小璟,小隨,過來。我行動不太方便,你們自己來取。”
見狀,禮儀小姐貼心地將玉玨分別裝在兩個紅色絲絨盒子里。
聞璟行低頭皺著眉伸手接過,想對聞玨說些什麼,可場合不太妥當。姜隨則是受寵若驚地捧著,乖巧地對聞玨說了聲謝謝。
聞璟行抬頭,正準備下去時,看到大廳最后頭的人時,步子僵住,一時手足無措。
是阮迎。
同樣無措的還有李謹,他想安慰阮迎是誤會了,聞璟行和姜隨現在并不是他認為的那種關系。
可陰暗的嫉妒和私心占據理智,李謹沒說。拿出西裝口袋前的三角手帕,去拭他的眼淚。
阮迎微微別過臉,依舊盯著臺上,聲音悶啞:“為什麼他會坐在輪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