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步走過去,將人重重地攬入懷里。頭埋在他的肩窩處,貪婪地汲取著失而復得的溫度。
阮迎的箱子被碰掉了,蓋子滾了兩個滾倒在地面上。
他懵懵地眨眨眼,疑惑道:“聞先生,怎麼了?”
手上有了實感,聞璟行找回出走的理智。他放開阮迎,氣息很重:“你他媽活夠了是不是,不老實在外面呆著,你沖進去就拿這個破——”
話硬生生的卡回了嗓子眼,聞璟行摒著呼吸盯著敞著的箱子,如鯁在喉。“小瑛”
是畫。
是阮迎畫的他。
風撩動紙張的角,攜進去幾片燃燒的灰燼。
聞璟行喘著粗氣好一會兒,難以置信地問:“你就是為了拿這個?”
阮迎輕輕“嗯”了一聲,背對著他蹲下。伸手捻掉落在畫上的灰燼,紙上還是不可避免的留下痕跡。
“還好沒有燒壞,不然我......”
不然怎樣,阮迎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垂著眼睛,拾起箱蓋蓋好。爾后站起身,緊緊地抱著箱子。
天空一片青黑,赤紅的焰火像個殘戾的獸,眈眈逐逐地舔著燒得露出鋼筋的樓房。
阮迎黑色的瞳仁映著火光,自言自語:“我怎麼又沒有家了。”
這話說得很輕,輕得風一吹就散了。
聞璟行喉結攢動,眼眶脹熱。
他伸出手,抓住了阮迎的手腕。
阮迎回頭仰頭看他,眸子里的火光,移換成了自己的倒影。
聞璟行手向上移,改為攥住阮迎的手,牢牢地包裹住每一寸發涼的皮膚。
他的指腹蹭過阮迎的眼瞼,啞聲說:“那就跟我回家。”
阮迎微愣,隨后咧開嘴角,“好。”
聞璟行脫下外套蓋在阮迎身上,攬著他離開,兩人全然沒注意到身后不遠處站著的人。
地上的臟水浸濕了米色的家居拖鞋,李謹雙手插兜,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咬碎了齒尖的薄荷硬糖。
作者有話說:
小伙伴們有多余的星星,可以給狗子一個蠻Ծ‸Ծ
24 無名指的疤
最近聞崇明和幾個朋友去球場打高爾夫,暫時不在家。加上家里有現成的阿姨,能幫忙照顧阮迎。
聞璟行便把阮迎帶回了聞家的別墅。
說是別墅,更像是個莊園。偏中式的建筑風格,進了大門開了幾分鐘的車才到主樓。
阮迎抱著箱子跟在聞璟行身后,一臉震驚地看著修得跟園林似的院子,心想有錢人的生活真是難以想象。
家里的阿姨看到聞璟行帶了人回來,有些驚訝,但也不會多嘴去問。按照聞璟行的吩咐,到廚房給這位客人做飯。
聞璟行給了阮迎一套自己的干凈衣服,讓他去浴室好好洗一洗,泡個澡。
阮迎第一次用按摩浴缸,起初還有些汗毛直立的不適感,沒五分鐘就適應了,腦子里只剩下“有錢真好”這個念頭。
洗干凈后,他換上聞璟行的睡衣,很大。領口空蕩蕩地,露著平直的鎖骨。褲腿挽了兩箍,才勉強沒有拖著地。
更別說里面的內褲,被他穿成了短褲。
阮迎下樓時,阿姨已經做好飯菜,請假回家照顧剛生產完的兒媳了。
聞璟行正坐在長長的餐桌旁,輕皺著眉看手里的PAD,大概是工作方面的內容。
見阮迎過來,他眸色一暗,從下到上打量了一番,挑眉道:“發什麼浪,衣服也不好好穿。”
“啊?”阮迎一臉無辜,低頭看了眼,“明明是衣服太大了。
”
看他這幅認真的模樣,聞璟行不愿逗他了。拉過他的手腕拽到自己腿上,雙手摟住阮迎的腰,下巴抵住他的肩膀,“吃飯吧,多吃點。”
阮迎耳邊癢癢的,側過頭,發梢蹭過聞璟行的顴弓,瞅見挺直的鼻梁,和閉著的眼。
是累了嗎?
阮迎輕聲問他:“聞先生不吃嗎?”
“嗯,在公司吃過了。”
家里的阿姨以前在宮廷菜館工作過,做得一手好菜,又都是阮迎愛吃的。
折騰了一晚上,阮迎是真的餓了,捧著碗吃了起來。
有道糖醋松鼠魚離得比較遠,他非常想吃。一手按著桌面,努力地伸筷子去夾。
好不容易夾起一塊,填到嘴里咽下,又抻著腰去夾。腰間突然一緊,身后的人嗓子壓抑得又沉又啞,“別他媽動了,你還想不想吃飯了。”
阮迎一愣,只覺下面有根硬戳戳的東西抵著他。
他放下筷子,唇上沾著糖醋汁,轉頭問他:“要不要我先吃你的?”
“阮迎,你勾人的本事真是漸長啊?”
“......倒也沒有。”阮迎小聲狡辯。
聞璟行被激得太陽穴突突直跳,要不是看他傻得能豁出命去拿那沓自己的肖像,別說是今天晚上的飯了,明天的早飯他也別想吃了。
長胳膊一伸,聞璟行把那盤松鼠魚放在他面前,“吃,剩一口我就操 死你。”
“......”
阮迎看著這滿滿一盤菜,心想還不如操 死他。
幸好聞璟行最后也沒難為他。
見他實在吃不下,拍了拍阮迎的腰,讓他去洗漱休息。
阮迎走了半截樓梯,又回頭看了眼聞璟行,發現他又拿起PAD繼續看。
快九點半鐘了,這麼晚他還要工作,是不是有點辛苦了?
阮迎猶豫了一下,趴到樓梯扶手上,喚了聲:“聞先生。”
聞璟行低著頭,“嗯?”
“已經很晚了,工作不可以留到明天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