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關了屏幕,隨手將手機扔在一旁。
一旁的楚江賤嗖嗖地問:“唷,璟哥這是看到誰的消息了,笑得這麼甜?”
聞璟行抬了下眼皮,“你瞎?”
楚江嘿嘿一笑,“是前段時間新跟著你的那小情人吧?”
除了臉色發青的宋時維,其他人都好奇地問:“哪個?”
“和咱們這粗人不一樣,人家搞藝術的。叫啥來著,阮什麼......”楚江一時想不起來,手肘戳了戳旁邊的宋時維,“宋哥知道。”
宋時維冷著唇角,別過臉,“我也忘了。”
“阮迎。”聞璟行輕飄飄地視線從他臉上掃過,薄唇翕動:“迎接的迎。”
“哦對,我想起來了,是叫這個名。”
起初楚江知道的時候,十分震驚,沒想到真讓李謹給說中了。
“這得兩個多月了吧,到底有啥魅力啊,居然能在璟哥身邊呆這麼長時間?”
這些年,聞璟行身邊的人,短的三五天,長的不過個把月。
聞璟行叼了支煙,低頭攏著火點上。
“干凈,漂亮,聽話,還有......”
眾人好奇:“還有什麼?”
他抽了口煙,看著宋時維愈發黑沉的臉,吐著煙說:“耐操。”
宋時維臉色終于難看到極點,笑得古怪:“有眼的都能看出來,是因為阮迎和姜隨長得最像吧。”
氣氛瞬間冷至冰點,楚江倒吸一口涼氣。
宋時維這話就像那層窗戶紙,捅破了,就沒意思了,弄得大家都尷尬。
聞璟行哂笑,“你什麼意思。”
宋時維推了下眼鏡,鏡片泛著冷光,“實話實說罷了。”
楚江后背直冒冷汗,憨笑著試圖緩解尷尬:“這話說的,璟哥找的哪個對象不像阿隨啊哈哈哈哈哈哈......”
笑著笑著他就閉上了嘴,給對面的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趕緊緩場:“光聽你們說了,我都沒見過嫂子呢,叫他一塊來玩唄。”
楚江趕快接話,“對對對,把阮迎叫過來唄。”
除了宋時維默不作聲,其他人都吵吵著讓阮迎過來玩。
聞璟行咬著煙,在手機上撥出個號碼扔給楚江,“自己叫。”
“得嘞。”
電話撥通了,一陣盲音之后,又掛掉了。
沒人接。
楚江訕訕道:“都這麼晚了,嫂子可能睡覺呢吧?”
“......算了算了,我們別打擾人家了。”
“叫幾個新人吧,我剛看了老板發的照片,那幾個Omega長得真是嫩......”
“接著打。”
聞璟行眉眼生的極具攻擊性,眼睛此刻又黑又沉。
楚江只好硬著頭皮再打。
電話鈴聲再一次響起,手上力道一重,筆尖在紙上留下濃重一筆。
阮迎看著來電顯示,輕皺起眉。
不是說今晚有事情嗎?
他輕輕呼了口氣,接了電話,聲音溫軟:“聞先生?”
聽到阮迎的聲音,周遭一陣起哄,聞璟行靠在沙發背上,仰頭吐了兩個煙圈,臉色稍稍緩和。
楚江把外放聲音調大了些,湊近電話說:“嫂子啊,我是楚江,你還記得我嗎?他喝得有點多,走不動路了,這會兒睡著了,嫂子過來接他回去吧。”
那邊安靜了兩秒鐘,阮迎聲音冷淡得像是兩個人,“抱歉,我還有事要忙,麻煩把他接去你那里吧。”
“別啊——”楚江一愣,“掛、掛了。”
這下輪到宋時維暢快地笑,他起身拿過桌上的手機,“我也有事要忙,先走了。”
聞璟行咬肌緊繃,幾乎要把煙咬斷。
剩下的人大氣不敢喘一聲,心里都在罵楚江這個傻逼。
有人趕緊給包廂的領事使了個眼色,幾分鐘后,幾個穿得花枝招展的Omega進來了XIAOYING
個個盤靚條順,白得反光。
尤其是最邊上那個,長得竟像高中時候的姜隨,左臉那顆痣的位置都大差不離。
楚江抓著這根救命稻草,連忙給那小少爺使眼色。
小少爺也機靈,徑直走到聞璟行面前,小聲叫他:“聞總。”
聞璟行抬眼看他,深邃的眉眼糅雜著曖昧的燈光。
小少爺壯著膽子坐在他腿上,伸手去取聞璟行唇間的煙蒂。同時散發出甜膩的玫瑰信息素,讓人聞得喉嚨發熱。
倏地,手腕被大手緊緊扼住,聞璟行甩開他,單一個字:“滾。”
他嚇得不敢動了,領事連忙把人帶了出去,只剩狼藉的玫瑰信息素久久未散。
聞璟行單手解開領口的扣子,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強大的氣場與周遭隔開,沒人再敢打擾他。
這股子甜得發齁的味兒實在惡心,想來想去還不如阮迎,不會熏得他頭疼。
想到阮迎,心中又升起怒氣。
媽的,裝什麼清高。
明明在他面前只會搖著尾巴發浪,喜歡他喜歡得要死,真是欠干。
時針走過零點,阮迎滿意地放下手中的筆。
他洗干凈了手,才拿起畫仔細端詳。
指尖輕輕拂過畫中男人的眉眼,阮迎眼神變得柔和,疲憊一掃而光。
他把畫放到客廳的沙發前,關了燈,只留一盞昏黃的落地臺燈。
阮迎窩在單人沙發里,蓋著一條毯子,就這麼看著畫上的男人,慢慢闔了眼瞼。
他睡覺向來很輕,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時便睜了眼。
阮迎光著腳下地,猶豫著叫了聲:“聞先生?”
在昏暗中聽見聞璟行一聲輕嗤,“啪嗒”一聲客廳的燈開了。
他一手將西裝外套扔在沙發上,步履平穩,實在沒有半分喝醉的樣子。
“......不是說今晚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