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紀酌在信中只說了這些,具體發生了什麼并沒有說,也沒說讓蕭承鈞去越州做什麼。
“皇后他……可還安好?”徐徹差點打翻了手中的杯盞,急急地開口,話到一半,又生生地止住,故作平靜地問道。
樓璟看了自家二舅一眼,面色有些古怪,舅舅似乎,對皇后的事,都格外關心。
第84章 悟道
有人毒害皇太孫的事,很快就傳遍朝野,朝中一片嘩然,這才剛剛立的皇太孫,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想下手了。淳德帝也很是惱怒,特別是被楊又廷啰嗦了一早上的“后宮不穩則前朝不穩,寵信歹毒婦人則皇嗣危已”,更是讓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查,給朕查,朕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子!”淳德帝到鳳儀宮,發了好一頓脾氣。
紀皇后冷眼看著皇上雷聲大雨點小地暴跳,等他消停下來,才慢慢掃視了一圈坐在下首的宮妃們,“是誰下的毒手,臣已經有了眉目,今日請皇上來做個見證,畢竟茲事體大,皇太孫事關國運,并非后宮爭風吃醋的小事。”
位份高的妃嬪坐著,其余的站在后面,各個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多言,生怕這事沾染到自己頭上。
陳貴妃很是鎮定,在她看來,皇后弄了這麼大的陣仗,無非是查不出什麼來,等著她露馬腳,只要她咬死了這事與她無關,就不信皇后能把她怎麼樣。畢竟春福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她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說這是皇后設的局來陷害她。
“皇太孫的米糊里,有劇毒鶴頂紅,下毒的太監已經招供,乃是一位宮妃指使。
”皇后寒冷如冰碴的語調,一字一句敲打在眾人心上,即便是沒有參與此事的人聽了,也不免心中惴惴,若是那太監隨口亂咬,可如何是好。
“是誰?”淳德帝黑著臉問。
“陳貴妃。”紀酌輕描淡寫的直接把人給說了出來,眾人有些愕然,淳德帝也是一愣,還以為皇后要繞很大的圈子,鋪墊很久的。
陳貴妃瞪大了眼睛,趕緊出列跪在地上,“皇上,臣妾什麼都不知啊。”
接下來,不待眾人反應,鳳儀宮的掌事太監,將在春福房間里搜到的鶴頂紅和財物擺在眾人面前。
“前些時日陳貴妃掌管六宮的時候,春福曾與鸞儀宮的大太監羅吉接觸過,月前春福主動替了往鸞儀宮送東西的小太監。”掌事太監將春福的行跡掌握得一清二楚。
陳貴妃臉色變得不好起來,卻依舊很是鎮定,凄然地看了淳德帝一眼,“臣妾這些年來從不曾對皇后有一絲一毫的不敬,皇后娘娘緣何要這般加害于我?如今死無對證,鳳儀宮的人說是誰自然就是誰,臣妾百口莫辯……”
“陳貴妃怎知死無對證了?”冷冷地瞥了一眼哭得梨花帶雨的陳氏,紀酌端著杯盞輕啜了一口。
陳貴妃一愣,她對春福有恩,那小太監發過誓愿為她肝腦涂地,況且春福的家人都在她手里攥著,一旦事發,春福肯定會立時服毒自盡,這些日子也沒打聽到春福的去向,就想當然的以為他死了,難道說……
聽著背后傳來的腳步聲,陳貴妃覺得遍體生寒,咬咬牙回頭,正對上了春福蒼白的臉,嚇得險些尖叫出口。
春福看起來沒有受什麼刑,只是憔悴得厲害,有氣無力地跪著,也不等人問,就竹筒倒豆子地把陳貴妃如何指使他,要他害死皇太孫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每次都是羅公公與我聯絡,叫我將鳳儀宮中的諸事都記下來,小的不識字,就只能等著與羅公公碰面才能說……”
“看來與鸞儀宮的羅吉脫不了干系,”紀酌看了一眼臉色不好的淳德帝,知道他有些不相信,心中還是袒護陳貴妃的,便不打算給他開口的機會,接著道,“皇上,以臣之見,不如把羅吉交到內侍省去,讓沈連來審,也免得冤枉了陳貴妃。”
淳德帝打從見到陳貴妃跪在地上,臉色就有些不好,他向來是信任陳貴妃的,在他看來這個女人十分溫馴,縱然有些心機,但都上不得臺面,一眼就能看出來,心中對此事便有些不信,聽聞讓沈連來辦,這才面色緩和了些,“皇后說得有理,此事事關重大,應當交給內侍省。”
“皇上,臣妾冤枉啊,”陳貴妃聽聞此言,臉色大變,“無端端捉了臣妾宮里的掌事太監,這不就是坐實了臣妾加害皇太孫的罪名嗎?”
“究竟是怎麼回事,讓內侍省去查吧,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陳貴妃暫時禁足鸞儀宮,無詔不得出宮。”淳德帝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甩袖離去。
沈連剛從青州回來,朝中局勢就有了大的變動,趙端走了,陳世昌那老匹夫很是得意,這讓沈連十分不滿。
陳世昌為了害太子,把青州弄得一團亂,最后卻得他去收拾爛攤子,河道生意因為那些難民作亂,虧進去不少錢。
“啟稟公公,宮中送了個人來,說讓內侍省徹查,”小太監前來稟報,“據說是查出來陳貴妃毒害皇太孫,宮里就把鸞儀宮的掌事太監羅吉送來審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