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熹冷笑,昨晚他看到羅佩,便低聲告訴蕭承鐸,讓他別回頭看,因為羅家二公子在偷聽,況且他與三皇子的“交易”,必然不會讓他懷疑的。
事已至此,趙端嘆了口氣,交代趙熹不許再亂來,果斷回了尚書省。
次日,御史彈劾,言說三皇子覬覦儲君之位,私下會見太子妃的人選。
淳德帝聞言,很是不喜,著人徹查此事。
經查明,三皇子著實在醉仙樓見了京城中的諸多勛貴子弟,眾人喝得酩酊大醉,蕭承鐸還與羅家二公子摟摟抱抱,形狀親密。
“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陳貴妃聽到這消息,氣得差點背過氣去,選太子妃只是她私下里的計劃,借此脅迫趙家為他們所用,但這事是決計不能拿出去說的,這可是犯了淳德帝的大忌。
“母妃,是那羅家人想攀附于我,故意散播的謠言!”蕭承鐸也很生氣,對羅佩的些許好感也盡數消失。
陳貴妃聞言蹙眉,“你怎知不是趙家小子陷害與你?”
“他不會,”蕭承鐸很是自信,“他已然答應,只要我許他高官厚祿,立儲之事趙家必不會成為我等的阻力。”要知道,趙家沒有皇妃,三代純臣,誰是君主他們就效忠于誰,只要他能當上太子,趙家自然也就為他所用,犯不著這般自拆臺面。
“不管他做沒做,我們不如……”陳貴妃眼中閃過一抹冷光。
“不可!若說這事是羅家做的,可說他們是貪圖富貴,冤枉兒子;若是趙家,此事便不好收場了!”蕭承鐸立時出言阻止,不準母妃把此事嫁禍給趙熹,要知道,趙熹根本不愿意嫁給他,一旦陳貴妃把這事推給趙熹,皇上為了遮丑很可能就把趙熹指給他做太子妃了,這樣一來,他就永遠得不到樓璟了!他還等著趙熹說的那個計劃呢!
“你說的有理。”陳貴妃冷靜下來,如今最關鍵的,是把三皇子從這件事中摘出來,立時喚了宮女來,裝了一壺藥酒,去盤龍殿見淳德帝。
榕城,閩王府。
東南之地,常年炎熱,修建閩王府的時候,最主要的就是修了個很大的冰窖,以保證閩王殿下在一年四季都不缺冰。
樓璟趴在竹床上,摟著蕭承鈞的腰,旁邊放著冰盆,樂閑拿了個扇子,在冰盆一邊緩緩地扇,將冰涼的風扇到竹床那邊。
蕭承鈞看著手中的書信,時不時捻起鎮在冰中去了殼的荔枝,喂到樓璟的口中,“京中這些日子很是熱鬧,九姑娘倒是能折騰。”
“咳咳……”樓璟聽到“九姑娘”一詞,差點嗆到。
蕭承鈞微微地笑,“現在是時候了。”說罷,讓安順拿了紙筆來,給趙端寫回信。
原本趙端態度模糊,只肯暗地里幫他,蕭承鈞從不強求,但經此一役,趙家就完全被逼到了臺面上。
樓璟坐起來,趴到蕭承鈞背上看他寫字。
正玩鬧間,聽到門外有人通稟,言說戶部尚書求見。
蕭承鈞挑眉,讓他稍待片刻,繼續不緊不慢地寫完回信,讓陸兆交給來送信的趙家人,“你哥哥近來可有書信來?”
陸兆的兄長在江州做錄軍參事,蕭承鈞邊讓他盯著江州刺史。
“回殿下,江州刺史盧新開倉放糧,那些難民已經安置了,只是北四郡莊家被糟蹋干凈,夏收的時候無糧入倉,盧新便扣了江州軍營一半的糧草,等著冬日鬧饑荒的時候再分發下去。”陸兆回稟道。
樓璟蹙眉,“這麼說來,南四郡的糧草他是不打算給了?”
蕭承鈞點點頭讓陸兆下去,摸了摸樓璟的腦袋,“青州的河道還未修好,沈連怕欽差看出來,硬是不許難民回去,這盧新能接濟百姓倒也還好,糧草若不夠,我補給你便是。”
蕭承鈞站在帝王的角度看,用哪里的錢都一樣,只要能把事情解決便是。
“不行,若不是他一意孤行地剿匪,早些安置難民,何至于此,要補給難民,就該他自己出銀子,憑什麼扣我的!”樓璟不滿道,“這事你別插手,我定要那老小子當了褲子還我糧草。”
蕭承鈞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去管他,讓安順喚了戶部尚書進來。
戶部尚書因著前兩日提了蠢點子,好幾天不敢說話,絞盡腦汁想要討好閩王,好把前些日子的事揭過去。
屋脊高大的內室里陰涼舒爽,閩王殿下就坐在軟榻上,懷里抱著他的那個男寵……
戶部尚書愣了愣,這幾天榕城的官員看得分明,閩王殿下從海邊帶回來的男子,美艷非常,很是得寵,王爺除卻每日早上議事,其余時間都陪著這男寵。
“有什麼事?”蕭承鈞漫不經心地問道,抬手給樓璟喂了一顆荔枝,原來在京中兩人偷偷摸摸已經受夠了,如今天高皇帝遠,大可不必再遮遮掩掩。
“臣有要事相商……”戶部尚書看了一眼蕭承鈞懷中的人,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樓璟挑眉,乖巧地說,“殿下,那我先下去了。”不待蕭承鈞張口,便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轉身去了屏風后面,繼續吃荔枝。
戶部尚書可不知道屏風后面根本沒有什麼退路,只有一張換衣服用的椅子,放心地開口,“臣與禮部尚書商議,在閩州九郡中挑選了幾個美人,特來獻給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