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因為傷心過度,暫不理后宮,將宮中事務暫時交給地位最高的陳貴妃管制。
陳貴妃喜笑顏開,當即整理儀容,端了羹湯去盤龍殿看望淳德帝,結果被懷忠攔在了門外,“娘娘,皇上心緒不佳,暫不見人。”
“本宮知曉皇上傷心了,特燉了補品來給皇上,”陳貴妃滿臉哀愁道,“四皇子年紀輕輕就這麼去了……”說著就要落下淚來。
“娘娘節哀,皇后娘娘已然病倒了,六宮之事還得娘娘支撐呢。”懷忠也不管這是真心還是假意,只順著勸解。
陳貴妃聞言,心中很是受用,賞了懷忠銀子,“既如此,本宮便在此處等候吧,總得讓皇上用些東西才是。”
“可是陳貴妃在外面?”淳德帝略顯沙啞的聲音從殿中傳來,陳氏立時應了一聲,片刻后,果然有小太監出來,傳她進去。
“皇后娘娘身子不適,把六宮諸事交予妾身,臣妾實在惶恐,怕做錯了什麼。”陳貴妃沒有提四皇子的時,溫聲細語地說起別的事。
“無非是些針頭線腦的小事,能犯什麼錯?”淳德帝擺手,揉了揉眉心。
得了這句話,陳貴妃悄悄勾起一抹輕笑,她就怕皇后把大權給她是個圈套,提前知會了皇上,便是讓淳德帝知道,她并無經驗,以免出了岔子而受苛責。
“臣妾不是皇上,管著這麼大的天下都游刃有余,這些針頭線腦都讓臣妾手忙腳亂了。”陳貴妃嬌嗔道。
淳德帝聞言,不由得笑出聲來,“女人家,就是不中用。”這也是他一直不喜歡接近皇后的原因之一,在這些柔弱的女子身邊,他總會覺得自己是掌控天下的君主,而在紀酌面前,就變成了年輕時那個軟弱無能的皇子。
想起睿宗當年要越過他封蕭承鈞做皇太孫的事,淳德帝就氣不打一出來,而今好不容易可以自己決定儲君人選了,卻又一個一個的出事……思及此,淳德帝不由得把目光移向了陳貴妃,太子的人選,如今,可就只剩下三皇子了。
皇上能想到的,滿朝文武自然也想得到,四皇子之后,再無皇子出生,如今的太子人選,無疑只有三皇子一人了。
陳貴妃掌權,當即招了京中三品以上的外命婦進宮,知會四皇子葬禮的諸般安排,臨了,特意留了兩位丞相夫人,也就是趙家二夫人和陳貴妃自己的母親陳李氏。
“這會兒沒有外人,本宮有些事要與兩位夫人說。”陳貴妃看著面相恭謹的趙二夫人,緩緩勾起了唇。
趙二夫人臉色蒼白地離開了鸞儀宮,回到府中急急找了趙端,“相爺,陳貴妃要讓三皇子娶既明!”
趙端聞言,手中的杯盞頓時滑落,在堅硬的青石地磚上摔得粉碎。
第73章 巧舌
因著汀芷城中甚少有懂東瀛話的,蕭承鈞命人連夜將捉住的兩個倭寇送去榕城,交給閩州刑部審理。靖南候在閩州留了不少人手,其中就有懂東瀛話的人才,俱在榕城的閩王府中。
汀芷已經不太平,等天亮了,蕭承鈞便帶著樓璟出發回榕城去。背上有傷,樓璟只能坐在蕭承鈞身后,摟著自家夫君的腰肢。
蕭承鈞拍拍肩膀上的大腦袋,“要是傷口疼就跟我說。”
“嗯。”樓璟在他后頸上蹭蹭,打了個哈欠,雖然有海風吹著,還是濕熱難耐,加之身上有傷,昨晚就沒睡好。
蕭承鈞把一件帶帽兜的絲綢披風給他罩上,免得強烈的熱光灼傷了他,隨即輕甩韁繩,策馬往閩王府去。
回到榕城,六部的官員已經在王府中等候多時,就見閩王殿下背著一個裹在淺藍色絲綢中的人,徑直往后院去了。驚鴻一瞥之中,看到了絲綢之下的那張絕色面容,均是一驚,那張臉美則美矣,但,真真切切是個男人啊!
“難怪王爺不要獻上來的女子……”眾人面面相覷,上個月他們依照討好藩王的例制,給閩王獻上了幾個絕色女子,誰料這油鹽不進的閩王殿下大發雷霆,斥責他們不好好辦差,凈想這些歪門邪道,閩州的官員一時間老實了不少,不過如今看來……
“王爺似乎喜好南風。”
“你說我們要不要……”
“再看看,等確定了再說,免得又碰一鼻子灰。”
那幾個東瀛人已經審問出來了,他們并不是倭寇,而是那些個倭寇雇傭的先頭殺手,來探路的。
蕭承鈞沉吟片刻,著人守住幾處能登大船的海岸,另外調派人手,護住出海打漁的漁民。
每年倭寇來犯,都會大肆搶殺無辜的漁民,這一次蕭承鈞提早做好了周密的安排,要各州縣每日派官兵駕船,守在漁民聚集的幾處捕魚的地方,萬一遇上倭寇,也好及時營救。
“殿下,這出海辦差總歸危險,官兵們總要多些賞賜,依臣之見,不如每日向每個漁民征一文錢的份子錢。”戶部尚書躬身道,漁民出海,每日捕的魚少說也能賣個四五十文,交一文錢份子錢并不為過,且這樣一來,也省下了一筆不小的開支,要知道,這錢若是閩王府出,可不是個小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