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就不懂了吧?”云九瞥了他一眼,嘿嘿一笑,“那海灘上什麼人都沒有,主人自然要忙活一會兒。”
云一哼了一聲,“主人離得遠,總得看一眼才行,你們誰去?”
眾人不由得想起了在臨江破廟的那讓人臉紅心跳的一夜,頓時止了聲息,有的看天,有的看地。
云九轉了轉眼珠,從自己手下幾人臉上掃過,云十已經裝作勘察地形了,專司暗殺的云十一陰沉沉的使喚不動,兩個近衛跑去找食材了,不由得把目光移到了老實的弓箭手——云十二身上,“十二,你目力最好,你去遠遠的看一眼。”
“哦。”在破廟那晚云十二出去打野鴨,回來得晚,并不明白這群人守在外面的難熬,于是云十二點點頭,背著弓箭就去了。
云一沖云九比了個“佩服”的手勢,云九得意一笑,“承讓,承讓。”
云十二穿過密林,藏在一棵大樹后遠遠地看向海灘遠處,這一看渾身血液都要凝固了,就見樓璟與蕭承鈞被黑壓壓的幾條人影團團圍住,刀光劍影,危險之極。
眼看著兩把長刀就要砍刀蕭承鈞,樓璟援救不及,一腳踹開一人,同時用后背擋住了另一人的攻擊。
云十二果斷地搭弓,兩箭并射,“嗖嗖!”兩把烏黑的箭矢在半途分開,一箭射中了砍向主人的那只手,一箭射中了從背后攻擊蕭承鈞的人眼。
“啊——”倭寇凄厲的叫起來,箭矢力量十分大,那人頓時捂著眼睛從石頭上跌了下去,抽搐了幾下就沒了性命。
有了云十二的幫助,樓璟的壓力驟減,那些倭寇折損了好幾人,依舊戰意不減。
樓璟抹了一把臉上的血,這些個倭寇,刀法并不高明,但勝在夠快,而且人多,十分難纏。
云十二不敢離開,只得匆匆從懷中掏出一個響炮,穿在一支箭上,點燃,射向高空,同時自己向樓璟那邊跑去,邊跑邊朝那群黑影射箭。
站在高處的黑衣人見狀,立時朝云十二擲出幾顆形狀奇異的暗器,云十二就地一滾,躲過那些飛鏢,半躺在地上,射出一箭。
站在高石上的黑衣人一驚,翻身跳下了石頭。
“咻——嘭!”響炮在空中炸開,發出嘹亮的聲響,密林另一邊的幽云衛頓時起身,鬼魅一般紛紛竄入林中。
一旦人數相當,倭寇的快刀就沒有了用武之地,幽云衛的上乘刀法很快打得他們不抵招。
“濯玉!”蕭承鈞摟著樓璟退到一邊,觸手一片粘膩,頓時一驚,“你受傷了!”
“留兩個活口!”樓璟交代了一聲,靠在了蕭承鈞身上,“不打緊。”
樓璟方才替蕭承鈞擋了一刀,砍中了脊背,這會兒安靜下來,頓時火燒火燎地疼起來,怕身邊人擔心,便忍下了疼痛,故作輕松地與他說話。
“還說不打緊!”蕭承鈞看著他被鮮血浸濕的后背,心疼不已,矮身蹲下來,“上來,我背你走。”
樓璟頭上已經冒冷汗了,也不再硬撐,俯身趴了上去。
烤魚是吃不成了,一行人帶著兩個活捉的倭寇,迅速返回汀芷縣城,蕭承鈞調了縣城的兵,迅速圍住了那片海灘。
“唔……疼……”樓璟趴在床上,由著大夫給上藥,哼哼唧唧地呼痛。
大夫擦了擦額上的冷汗,這撩人的痛呼倒在其次,身后閩王殿下那幾乎要把人凍起來的目光,實在駭人。
好不容易上完藥,這汀芷縣的名醫差點昏過去,把一些外敷的藥留在了屋中,戰戰兢兢地下去煎藥。
蕭承鈞坐到床邊,摸了摸樓璟的額頭,沾了一手的汗水,不由蹙眉,“疼得厲害?”
“已經不疼了,”樓璟偏頭看他,無辜道,“這是熱出來的汗。”
刀口很長,但并不深,這會兒已經不怎麼疼了,只是樓璟憋著嘴很不高興,好不容易把胳膊養好了,這又傷到了背,要知道,他們兩個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親熱了。
蕭承鈞推開了窗子,這里是縣衙的客房,乃是個兩層小樓,推開窗,海風便夾雜著些許咸濕吹進來,屋里頓時清涼了不少,“倭寇來襲,這里很快就不太平了,咱們得快些離開。”
今晚那些人,不用拷問也能猜到,是先期來探路的,依據往年的規律,三日之內必然會有大批的倭寇前來。
“唔……”樓璟不滿地把臉埋到竹席上。
蕭承鈞失笑,拍了拍他的腦袋,“你若想來海邊玩耍,等打完倭寇我再陪你來就是。”
“我要在沙灘上親熱……”樓璟嘟噥著。
“什麼?”蕭承鈞沒聽清,湊近了問他。
樓璟抬頭,咬住了閩王殿下的耳朵,“我要在沙灘上親熱!”
“你……”蕭承鈞頓時語塞,抬頭瞪了他一眼,就見那人白皙的臉頰上,被竹席硌出了一排排的紅道道,忍不住笑出聲來,在他那一格一格的臉上親了親,“等你好了再說吧。”
柔軟的觸感貼著臉頰,癢癢的暖暖的,樓璟頓時暈陶陶不知今夕何夕,忘了要把這事記到小賬本上去了。
四皇子戰死,比起依舊平靜的東南,京中已經炸開了鍋。
要知道,大皇子被廢,二皇子體弱,原本可以繼承皇位的只有四皇子了,如今又死了,儲君之位便成了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