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進來吧。”蕭承鈞推了推在他唇上舔糖渣的樓璟,讓他站好。
樓璟不以為意,還要說什麼,忽而看到安順手里端著的一籠點心,頓時兩眼發光,白嫩嫩的,散發著乳香的,兔子饅頭!
圓滾滾的身子,支著兩只長耳朵,用豆沙點了雙眼,后面還剪了個小小的尾巴,煞是好看,只有嬰兒拳頭大小,精致非常。
“承鈞……”樓璟捧著熱乎乎的饅頭,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自打母親去世,再沒有人給他做了。他只是略提了提,沒想到蕭承鈞還記得。
“年前不就說想吃這個嗎?”蕭承鈞也拿了一個,剛剛吃過糖,便先用茶水漱了口,這才張口咬下去。
加了牛乳的面聞起來就帶著股奶香氣,御廚做的饅頭,自然軟糯柔滑,吃到嘴里帶著清甜的奶香,蕭承鈞彎了彎唇角,確實好吃,怪不得樓璟惦記。
樓璟伸手,拉過閩王殿下拿饅頭的手,把他吃了一半的饅頭一口吞掉了。
“多著呢。”蕭承鈞哭笑不得,又拿了一個給他。
樓璟卻沒有接,而是握著他的手愣怔了一會兒,一把將人打橫抱起,徑直往內室去了。
“唔……你做什麼……”
“吃饅頭……”
“啊……我又不是……嗯……”
桌上的饅頭熱氣蒸騰,在寒冷的冬夜里很快涼了下來,屋內的氣氛,卻越來越熱。
樓璟將懷中白皙的身體仔仔細細地吻遍,每一個親吻,都帶著無比的珍惜。方才拿到饅頭的一剎那,他忽然明白了,這麼多年對于兔子饅頭的執念,實則就是對兒時的太子殿下的眷戀,那雙白嫩的柔軟小手,遞給他窩絲糖的時候,便注定了,將他牢牢地黏住,再也不分開。
劇烈的沖擊讓蕭承鈞有些吃受不住,他不太明白樓璟為何突然這般激動,但這不妨礙他從這些溫柔又粗暴的動作中感覺到樓璟的心意,那種濃濃的迷戀,也讓他沉醉其中,寵溺地伸手,輕撫他的脊背。
樓璟稍稍停下來,與他交換一個綿長的吻,將那雙修長的腿搭在自己肩上,猛地往更深處沖去。
“啊……”蕭承鈞失聲叫了出來,禁不住搖了搖頭,汗珠隨著額前的濕發甩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晶瑩的弧線。
長夜漫漫,也訴不盡這一腔愛意,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兩人的新年,就在悠閑與繾綣中度過。
還未到正月十五,邊關突然傳來急報,韃子犯北方邊境,馬上就要打到晉州。
八百里加急,是在早朝的時候送到的,滿朝嘩然。
韃子犯邊境,通常是在秋天,沒有糧食過冬,才會出來搶掠,這冬日都過了一半了,突然入侵,當真讓人措手不及。
“皇上,晉州乃是歷代安國公駐守之地,如今,自當派安國公前去應戰。”兵部尚書孫良出列道。
蕭承鈞看了一眼孫良,垂目不語,年前他已經與孫良接觸過,此人確實可用。
“安國公還在孝期,不能出戰。”吏部尚書楊又廷出聲道,官員的丁憂、任期,這位向來記得牢固。
北方邊境,極為重要,與韃子周旋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往年都是老安國公應戰,如今老安國公去世了,派誰出戰,就犯了難。
第51章 花燈
武將在孝期,若情況緊急,也是可以出征的,吏部尚書說這話不過是個委婉的說辭,實際情況大家都清楚,這一代的安國公從沒有上過戰場,根本沒有應付韃子的本事。
“韃子在冬日進犯,違背常理,臣以為此事并非掠奪糧草這般簡單。”右相陳世昌出列道,“臣以為,掛帥之人須得慎重考慮。”
消息來得太突然,來不及商議,淳德帝便讓眾人回去寫折子,明日早朝再議。
蕭承鈞微微蹙眉,安國公在孝期不能出戰,那麼論理就該讓樓璟替父出征,畢竟晉州軍一直是樓家掌控的,如今緣何沒有人提及。
“皇上幾年前就在削弱樓家在晉州的勢力。”樓璟嗤笑,這種情況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雖然淳德帝一直很欣賞他的能力,但讓他出征,怕是并不情愿。
蕭承鈞聞言,心頭一跳,若是父皇可以削弱樓家的力量,那老安國公的死……
“爺爺的事皇上定然是知道的,”樓璟給閩王殿下夾了個小籠包,今日早朝下得早,他還沒來得及去衙門,就在王府與蕭承鈞一起用早飯了,“至于是誰的授意,如今還不清楚。”
老安國公的死尚未明了,邊境的形勢又如此詭譎,蕭承鈞直覺地感到了危險,“此次,不能讓你去。”
“不妨事,”樓璟咬了一口包子,“若是讓我去,我自會小心的。”
蕭承鈞搖了搖頭,今日右相突然說出那麼一番話來,只怕意不在此,但無論如何,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他不能讓樓璟去。連老安國公都沒能招架得住的陰謀,樓璟能應付得了嗎?
用罷早飯,樓璟去了衙門,蕭承鈞便讓人給左相遞消息,午間與他碰個面。
下了朝,陳世昌就去了御書房,身邊帶著兵部尚書孫良。
“皇上,臣以為此事有些蹊蹺,說不得是韃子起了內訌,”陳世昌面色凝重地說,“臣以為可以派個使者前去,與韃子王交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