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黃金臺》 第148章

《《黃金臺》》第148章

盛夏還剩個尾巴,秋天未至,卻已有了“多事之秋”的預兆。

薛升端坐在書案前,仔細聽手下匯報查來的傅涯生平,聽罷冷冷一哂:“虎父犬子,傅廷忠若知道他生了這麼個好兒子,會不會氣得從棺材里坐起來?”

幾年前,嚴宵寒曾明里暗里懲治過傅涯兩回,一次是令他絕了嗣,一件是在喜宴上將他拖出去打了一頓。這沒留手的一頓打讓傅涯消停了一段時間,然而沒等他想好如何報復,戰亂爆發,京城被外族攻破,傅廷義帶著全家逃往江南。

路途顛簸,活命要緊,沒人顧得上對他精心照顧,傅涯拖著病體強撐到金陵,江南冬天又極濕冷,他的腿終究沒能完全治好,留下了跛足的后遺癥。

說來諷刺,他那雙腿殘廢的親大哥仍在戰場上馳騁,傅涯這個健全的人最后卻成了跛子。

傅涯瘸了腿,又沒有子嗣,始終定不下心來,更兼來到金陵這麼個繁花迷眼的醉生夢死之地,從此流連青樓楚館,花天酒地,揮霍無度。而傅廷義是個一只腳快要踏入仙門的世外清凈人,不愿花心思管束他,令他就這麼一直蹉跎到了如今。

他在江南妓館里染上了“秋夜白”,回京后仍需藥物維持,自己的月錢不夠花,漸漸開始偷家里東西出去當賣。

“白露散”在京城是被官府明令禁止的禁品,只能在黑市里交易,而且價格奇貴。傅涯不但賣自己的東西,連他娘的嫁妝也偷著賣,被秦氏發現之后一通大哭大罵,鬧的家宅不寧,雞飛狗跳。

穎國公傅廷義忍受不了家中吵鬧,干脆收拾包袱住進了城外道觀,從此眼不見心不煩。

傅涯被他母親教訓了一頓,不敢再朝她房中伸手,手中實在緊巴巴的,便趁夜摸進了傅汀義的屋子,一通翻箱倒柜,最后找了幾張銀票,還發現了一個上鎖的小盒子。

他滿心以為盒子里是什麼貴重玩意,便一并順了出來,帶出去找了個鎖匠撬開鎖一看,才發現竟是一沓與西南往來的信件。

傅涯再蠢笨,也知道這些東西的利害,他一面震驚于傅廷義的深藏不漏,一面又清晰地意識到這可能是個天賜良機。

他握著的這些東西,足以讓整個傅家頃刻崩塌,亦足以將傅深從神壇上拉下來,一輩子再也翻不了身。

鋪天蓋地的快意和毀滅欲在身體里涌動的同時,傅涯竟然還能分出一半心神冷靜思考。他不能直接拿著這證據去告官,因為傅深身邊還有個老奸巨猾的嚴宵寒,自己送上門無異于自投羅網。

他勢單力薄,必須找到一個能與嚴傅二人相抗衡的人,借他的手來完成這件事。

經過再三斟酌打探,他帶著自己的“投名狀”,來到了薛升的家門前。

“盛情難卻。”薛升搖搖頭,半是感慨半是嘲弄地自語道,“靖國公,天意如此,就別怪本官送你一程了。”

次日。

薛升入宮面圣,將穎國公傅廷義與西南私下往來的書信呈給長治帝。

“好……好!”長治帝連說了兩個好字,臉上肌肉仿佛控制不住走向,顯得形容異常猙獰。他舉著那些信紙哆嗦了半天,陡然起身,揮袖掃落滿桌筆硯茶盞,咬牙切齒地厲聲喝道:“逆臣賊子!欺瞞的朕好苦!”

門外太監聽見聲音,戰戰兢兢地將殿門推開一條縫,正巧被長治帝瞥見,回手抄起一個羊脂玉筆洗砸向門口,暴怒道:“滾出去!”

一聲巨響后滿室靜寂,薛升施施然地站在一地狼藉里,不痛不癢地勸道:“陛下息怒。”

僵立片刻,長治帝直直地跌坐在椅子上。

他面容紫漲,胸口劇烈起伏,不住粗喘,口中喃喃道:“一門雙國公……呵呵,高官厚祿,竟養出了這麼一群狼心狗肺之徒……”

薛升見他氣的狠了,這才上前,恭敬道:“陛下,臣有一言啟稟。”

長治帝從恍惚中分出一點神思,道:“講。”

薛升一撩衣袍,跪倒在大殿中央:“穎國公傅廷義勾結西南逆臣段歸鴻,謀害太上皇,危害社稷,靖國公傅深知情不報,反而為其包庇隱瞞,更與段歸鴻交情匪淺。此三者謀逆之心昭昭,若不根除,日后必反。”

“事已至此,臣斗膽請陛下為后世子孫計,當斷則斷,徹底清理傅氏一系逆黨,以絕后患。”

長治帝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疲憊道:“你說,朕當如何決斷?”

“陛下容稟:傅深人在西南,又與北疆駐軍遙相呼應,倘若由都察院參奏、三法司會審,勢必要引發議論,遭受重重阻撓。萬一將他逼急了,傅深聯合段歸鴻就地謀反,朝廷就徹底拿他沒辦法了。”薛升道,“臣以為,為今之計,唯有暗中下手,先誅賊首,再行清理余孽。如此一來,既可杜絕后患,又不致引發北疆動蕩。”

長治帝心中頓時“咯噔”一下。他雖在氣頭上,可也知道要處置傅深這等重臣,總該給個自辯的機會,沒想到薛升上來就要下死手,不由道:“他……傅深畢竟于國有功,怎麼能用這種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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