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黃金臺》 第138章

《《黃金臺》》第138章

嚴宵寒道:“皇上暫時不會動搖,但朝廷中主張議和的大有人在。尤其是江南一派,不愿意窮南方之力供養北方。這事恐怕還有的吵。”

“讓他們吵去,”傅深冷笑,“真是奇了,議不議和,黃河以北的百姓說了不算,前線征戰的將士說了不算,反倒是這些穩居后方的大人們,上下嘴唇一碰就送出去半個中原——白日夢也不是這麼個做法。”

第70章 除夕┃我什麼都不要

大好河山, 淪于外敵之手, 蠻夷視中原漢人為豬狗草芥,肆意搶掠燒殺。這兩年來北方天災人禍接連不斷, 他們行軍路上, 時常能看見許多村莊毀于戰火, 十室九空,路邊時有曝于荒野的白骨。

如果這樣還要議和, 他們這些在前線浴血的將士, 那些至死仍南望王師的百姓,都算是什麼呢?

嚴宵寒走到桌前, 提筆在奏表上寫了幾個字, 不緊不慢地道:“的確, 箭已在弦上,金陵就是吵破天,也不能把壓境的大軍撤回。現在主動權在我們手上,南方朝廷說了不算, 不用理他們。”

如今光合圍原州的就有北燕、天復、江南、襄州四支大軍, 再往東, 還有淮南、荊楚、隨州三地節度使陳兵相州。除了江南軍和天復軍名義上歸屬江南朝廷,其他節度使和地方將領早在新朝建立之前就紛紛“自立自保”。如今英雄造時勢,誰拳頭硬誰說話,江南的各位大人們喊的再歡,不如傅深一聲令下管用。

“腐儒誤國吶,”傅深不怎麼真心地感慨了一句, 伸長脖子看向桌面,“大晚上的寫什麼呢?”

嚴宵寒撂下筆,轉身拎起搭在一旁的布巾蓋在傅深腳上,端起木盆出去倒水,隨口答道:“給朝廷的奏表,沒什麼。你趕緊躺下,別凍著。”

他掀簾子時帶出一陣小風,吹的紙頁翻動,傅深本來不想偷看,架不住眼力實在太好,一眼瞄到白紙上一行工整的小楷。

看清的一剎那,他的心臟突然莫名地錯跳一拍。慌張,但是不亂,反而有種撥云見日的豁然朗闊。

奏表上只寫了六個字——“寧戰死,不議和”。

傅深剛回京時,嚴宵寒還一口一個“奸佞”自稱,還是被天下文人口誅筆伐的朝廷鷹犬,而時過境遷,狂風驟雨之后,氣節易變,忠骨易折,他卻是為數不多的、仍然站的筆直的人。

事到如今,誰還敢說他是個只會逢迎上意、殘害忠良的奸佞?

又一陣響動,嚴宵寒從外頭回來了。傅深裹在被體溫暖的熱烘烘的被子里,舒服的嘆了口氣,開口喚道:“夢歸。”

“嗯?”嚴宵寒正在洗手,扭頭問:“要什麼?”

傅深:“要你。”

嚴宵寒猝不及防被擊中心口,愣了一下,又笑了。他擦干手,寬衣上床,在傅深身邊躺下:“干什麼?”

傅深湊過來,在他鼻尖上親了一下,理直氣壯地說:“不干什麼,跟我夫人親熱一下,不行麼?”

嚴宵寒把他扎扎實實地往懷里一扣,低頭去找他溫暖干燥的嘴唇,還狀似威脅地頂了他一下:“又招我,我看你是不想睡覺了。”

傅深一肚子甜言蜜語沒來得及施展,都被他堵成了含糊不清的細微嗚咽。寒冷冬夜里,兩人卻越滾越熱,直到嚴宵寒感覺再這麼廝磨下去要壓不住火,才堪堪松開他。

傅深額頭見汗,氣息粗重地笑了一聲:“不是我說,夫人,你有點過于氣血方剛了……”

“怪誰?”嚴宵寒把他的手拉進被子里,嘆道:“我的侯爺,您可快點把京城打下來吧,好讓我回家為所欲為。再這麼管殺不管埋,我真的要忍不住殘害忠良了。”

傅深喉嚨里逸出一聲低吟,咬牙道:“你現在……還不叫為所欲為?還要上天嗎?”

臘月里的漫長冬夜,竟也能像春宵一樣倏忽飛逝。

昨天半夜里下起了雪,傅深清早醒來時,外面仍然是一片昏黑,天地間銀裝素裹。嚴宵寒應該剛起身不久,床的另一側猶有余溫。傅深撐著頭慢慢醒盹,余光瞥見一旁掛著的貂裘不見了,料想他是先回天復軍營地,便披衣下床,準備去火頭軍那找點吃的,順便出門巡營。

腳還沒落地,就聽見門口傳來腳步聲。嚴宵寒閃身進門,把手中冒著熱氣的大碗放在桌上,用燙紅的手指去捏傅深的耳垂,一邊道:“醒的真早,還打算回來再叫你。”

傅深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坐在床上仰頭看他:“你一大早干嘛去了?沒回營?”

“回什麼營,”嚴宵寒俯身在他額心親了一口,溫聲道,“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侯爺生辰吉樂,福壽綿長。”

傅深這才想起來,今天確實是他的生日。只是平日里軍務繁忙,又不是整壽,這事早就被他拋到腦后去了。再說非常時期,誰也沒心思過生日,也就嚴宵寒還替他記著。

“多謝……”傅深喉嚨發堵,可能因為剛醒,整個人顯得有點懵,措辭也顯得生疏僵硬:“費心了。

嚴宵寒看他一臉沒過過生日的茫然樣,好笑又心酸,沒忍住手癢在他頭上摸了一把:“前年你在北燕,去年又分居南北,今年好容易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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